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进兔笼,雪球揣着标准农民蹲,在软垫上睡得正香,三瓣嘴偶尔还无意识地嚅动两下,像是在梦里品尝着什么美味。
枫若雪路过兔笼,习惯性地往里瞥了一眼,想看看雪球在做什么。这一看,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那个挂在笼子侧面的、蓝色透明的宠物专用水壶,此刻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壶底一点点无法被吸管够到的水珠,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水壶的钢珠吸管末端,干巴巴地悬在空中。
雪球还在安静地睡觉,似乎并没有因为缺水而表现出焦躁。但枫若雪的心却一下子揪了起来。
“老婆!”她压低声音,有些着急地呼唤正在不远处看书苏瑶,“雪球的水壶空了!它是不是一直没水喝啊?会不会渴坏了?”
苏瑶闻言,放下书,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水壶,又看了看笼子里睡得无知无觉、毛茸茸的一团,语气平静:“刚空不久。”
她打开笼门,动作轻缓地取出水壶,去洗手间用清水仔细冲洗干净,然后灌满新鲜的凉白开,又重新挂回笼子里。
做完这一切,苏瑶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伸手,用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水壶末端的钢珠。
“嗒”的一声轻响,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吸管末端渗了出来,悬挂在那里,摇摇欲坠。
或许是这细微的声响,或许是动物对水源本能的敏感,原本熟睡的雪球动了动耳朵,慢悠悠地睁开了红宝石般的眼睛。
它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视线就被那颗悬挂在吸管口、将落未落的水珠吸引了。它站起身,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到水壶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精准地舔掉了那颗水珠。
然后,它似乎才意识到水源的回归,立刻用前爪扒住水壶,开始“咕咚咕咚”地大口喝起水来,小小的喉咙快速地吞咽着,看起来确实是渴了有一阵子了。
枫若雪看着它喝水的急切样子,心疼又自责:“都怪我,没及时发现它没水了。它也不会说话,渴了都不知道怎么告诉我们……”
苏瑶看着枫若雪那一脸“我是坏妈妈”的表情,又看了看笼子里那个喝饱水后,满意地咂咂嘴,又开始悠闲理毛的小家伙,伸手揉了揉枫若雪的头发。
“它知道。”苏瑶的声音淡淡的。
“嗯?知道什么?”
“知道你会发现。”苏瑶的视线落在重新揣起手手、一脸安逸的雪球身上,“所以它不着急。”
枫若雪愣了一下,看向雪球。那小东西正用后腿挠着耳朵,一副“朕的仆人总算办了点正事”的淡定模样。
好像……还真是?它要是真渴得厉害,早就该焦躁地啃笼子或者弄出动静了。
苏瑶看着恍然大悟的枫若雪,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她特有的冷静和洞察:
“有时候,不吵不闹的等待,比大声呼救更有效。”
就像某些人,明明心里委屈了、想要了,却从不直说,只会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你,直到你心软,主动去发现,去给予。
枫若雪听着这话,总觉得苏瑶意有所指,脸颊微微发热。
她看着笼子里重新恢复悠闲状态的雪球,又看看身边神色平静的苏瑶,忽然觉得,这一大一小,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有点像。
都是……吃定了她的心软。
不过,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她蹲下身,对着雪球小声保证:“以后妈妈一定经常检查你的水壶,不让我们雪球渴着!”
雪球甩了甩耳朵,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但枫若雪知道,身边那个看似清冷的人,一定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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