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皮沙发,原价两万八,现在只要一万九千九!"
销售员的声音在陆仁甲耳边嗡嗡作响,像只讨厌的苍蝇。他已经在这家红星美凯龙转了三个小时,腿都快断了,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太贵了。"他摇摇头,拉着余歌往外走,"一张沙发就要两万,抢钱呢。"
余歌跟在他身后,墨绿色的长裙在商场的冷气里微微飘动。她对这些凡人的家具没什么兴趣,只是静静地陪着。
【外神陪凡人逛家具城,这画面比任何恐怖片都魔幻。要是那些销售员知道眼前这位能一个响指买下整个商场… ( ̄▽ ̄)】
"去宜家看看?"陆仁甲提议,但随即自己否定了,"算了,宜家的东西太千篇一律,每家都一个样。"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橙红色的光透过商场的玻璃幕墙洒进来。他们从早上九点逛到现在,除了喝了两杯咖啡,什么都没买到。
"要不…随便买个充气床垫凑合?"陆仁甲有点泄气,"反正比你家那个发光的'学习床'安全。"
就在他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余歌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地图界面。在老城区的某个角落,有一个灰色的标记点,没有任何商家信息。
"这是什么地方?"陆仁甲凑过去看,"地图上怎么是灰色的?是还没开发的区域?"
"午夜家具店。"余歌说,"只在晚上十二点开门。"
陆仁甲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余歌:"午夜才开门的家具店?这是什么新型营销策略?制造神秘感?"
【营销策略?人家是正经的诅咒家具专卖店,买一件送一个怨灵的那种 (°_°)】
"不是营销。"余歌收起手机,"他们卖的家具比较…特殊。"
"特殊?"陆仁甲眼睛一亮,"是那种智能家居?可以语音控制但不会把人夹住?"
余歌想了想:"介于普通和异常之间。"
"听起来很神秘。"陆仁甲看了看时间,才下午四点,"那我们现在去哪?总不能在那等八个小时吧?"
"先回家吃饭。"余歌说,"晚上十一点半出发。"
回到家,陆仁甲煮了两碗面。余歌最近开始尝试人类的食物,虽然对她来说这些都是不必要的能量摄入。
"你说那家店为什么只在午夜开门?"他一边吃面一边问,"是因为白天另有工作?还是故意营造恐怖氛围?"
【都不是,是因为诅咒物品在午夜力量最强,方便展示效果。要是白天卖,客人可能看不出区别 (╯▽╰)】
余歌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看着它在空中晃动:"有些东西,只有在特定时间才会显现。"
"哦,限时营业增加稀缺感。"陆仁甲点点头,"就像那些网红店,故意缩短营业时间制造排队效应。"
时间慢慢流逝。陆仁甲洗完碗,又看了两集日剧,终于熬到了十一点半。
夜晚的渊海市依然灯火通明,但当出租车驶入老城区后,景象完全变了。
破旧的建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街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师傅,前面那条巷子停一下。"余歌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确定?那地方晚上很偏僻的。"
"没事,我们找朋友。"陆仁甲付了钱。
下了车,他们走进一条窄巷。青石板路面长满青苔,两边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木窗上的雕花已经腐朽,墙皮大片脱落。
【这氛围,像极了民国谍战片的接头地点。下一秒说不定就有人问"天王盖地虎" (°_°)】
"这后街也太有年代感了。"陆仁甲东张西望,"感觉像穿越了。市政府不是一直在搞旧城改造吗?这里怎么还保留着?"
余歌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巷子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两人并行。
在巷子尽头,一扇朱红色的木门静静地立在那里。
门上挂着块黑色木牌,毛笔字写着:"每日亥时开门,只待有缘人。"
"亥时?"陆仁甲看了看手表,正好十一点五十九分,"还有一分钟。这老板是个武林高手吧?用古代计时法,卖的不是家具是武功秘籍?"
话音刚落,余歌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门。
"吱呀——"
沉重的木门竟然应声而开。
"门自己开了?"陆仁甲惊讶,"这是声控的?还是老板在里面用监控看着,远程遥控?"
【都不是,是门认出了余歌的气息。诅咒物品对外神都很敏感,自动开门算是基本礼貌 ( ̄▽ ̄)】
店内昏暗,只有几盏油灯在闪烁。空气中飘着檀香和另一种说不清的气味——像是陈年的木头混合着什么植物的香气。
各种家具杂乱地摆放着:明代的太师椅、清朝的梳妆台、民国的立柜,还有一些看不出年代的奇怪物件。每一件都蒙着薄薄的灰尘,但又像是有人在精心保养。
柜台后面,一个穿灰色长衫的老人正在抽旱烟。他约莫六十岁,留着山羊胡,眼睛半眯着,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他看到余歌和陆仁甲,眼皮抬了抬:"两位,来得有点早啊。"
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了。
"不过既然门自己开了,那就是缘分。"他吐了口烟,"进来吧,随便看。"
陆仁甲小声对余歌说:"这老板挺有个性,故意营造神秘感。不过这些古董家具看起来真不错,应该不便宜吧?"
【不便宜?这里不收钱,收的是记忆、寿命或者灵魂碎片。比钱贵多了 (?_?)】
老板慢悠悠地站起来:"要找什么?"
"床,沙发,还有些日常家具。"陆仁甲说,"最好是…普通一点的。"
老板看了余歌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普通的?"他嘴角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年轻人,在我这里,没有真正普通的东西。"
他转身走向店铺深处:"跟我来,我给你们看几样'相对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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