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甲的带薪假期刚刚过去一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陆仁甲正躺在沙发上放空，余歌坐在窗边看书,空气中充满了慵懒的静谧。
手机铃声像催命符一样响起——是李大壮专属的铃声，那首《我不是最失败的》。
"大壮？"陆仁甲从沙发上坐起来，旁边的向日葵小向正用叶子给多肉母神扇风，两个植物神相处得像老夫老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老陆！我完了！彻底完了！"
【开场就是鬼哭狼嚎，李大壮你这是被编辑追杀了吗 (╯°□°）╯】
"怎么了？"陆仁甲把手机调成免提，一边问一边给小向浇水，"你不是刚签约了吗？上本书不是爆了吗？"
"就是因为爆了才惨啊！"李大壮的声音都带着哭腔，"编辑让我趁热打铁，我就写了本新书…"
夏塔克鸟趴在茶几上，六只红眼睛盯着手机，它能感受到电波另一端传来的绝望情绪，浓郁得像发酵过头的臭鳜鱼。
"新书怎么了？"陆仁甲问，手里的喷壶停了下来。
"扑街了！扑得一塌糊涂！"李大壮几乎是吼出来的，"收藏掉了百分之九十，订阅只有个位数，评论区里全是在骂我'文青病'、'圣母婊'、'不好好写爽文，跑来给我上课'！"
【从爆款作者到扑街仔只需要一本书的距离，这过山车够刺激 (?_?)】
"等等，"陆仁甲困惑了，"你上本不是写鬼屋的吗？大家不是都很喜欢吗？"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李大壮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我想着，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我就应该写点有意义的东西！"
陆仁甲和小向面面相觑——如果植物能做出这个表情的话。
"有意义？"陆仁甲小心翼翼地问，"你写了什么？"
"《地球的最后一滴眼泪》！"李大壮报出书名时，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残存的骄傲。
陆仁甲愣了三秒，然后忍不住笑出声："这名字…听起来像初中生作文啊。"
"你懂什么！"李大壮激动起来，"这是有深度的科幻小说！讲的是未来世界，人类因为破坏环境，导致地球资源枯竭，最后主角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试图唤醒人们的环保意识！"
【穿越回去不炒股不泡妞，改成捡垃圾了，读者不骂你骂谁 (╬￣皿￣)】
"听起来…挺有教育意义的。"陆仁甲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
"就是太有教育意义了！"李大壮痛苦地呻吟，"读者都说来看小说是为了放松的，不是来上思想品德课的！"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满是不甘："我就是觉得，看了那么多怪物、神仙打架，我们是不是也该关注一下我们自己的地球了？结果…读者根本不买账！他们就想看主角一拳打爆星球，谁在乎什么全球变暖、冰川融化啊！"
余歌翻了一页书，轻声说了句只有陆仁甲能听到的话："人类总是更喜欢毁灭，而非拯救。"
陆仁甲没听清，他正忙着安慰李大壮："也许是时机不对？现在大家压力都大，确实想看点轻松的…"
"轻松？"李大壮苦笑，"你知道评论区怎么说的吗？"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那些刻在他心上的差评：
"用户'一拳一个嘤嘤怪'说：'什么玩意儿？主角穿越回去，不买比特币，不去抄袭未来的歌曲，居然去捡垃圾？作者脑子被驴踢了吧？'"
【这ID一看就是爽文忠实读者，人家要的是爽，你给人家上环保课 (°_°)】
"用户'霸总的小娇妻'说：'弃了弃了，看了三章，主角连个金手指都没有，天天就知道喊口号，比我思修老师还能说教。'"
"还有'只想看爽文'，他说：'作者，听我一句劝，回去写你的怪物吧，别碰瓷环保了，你把握不住。'"
李大壮每念一条，声音就颤抖一分："最过分的是，有个读者说我是'被文学梦冲昏头脑的网文作者'，说我'既没有莫言的文笔，也没有刘慈欣的想象力，偏偏有了他们的野心'…"
陆仁甲听得都有点同情了："确实挺狠的…"
"现在的网文圈，太卷了。"李大壮的声音里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你写得再好，再有深度，只要不'爽'，就没人看。"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苦涩："读者们是来放松的，不是来接受教育的。我算是明白了，在番茄，环保，是死路一条。"
【在番茄写环保，就像在酒吧卖豆浆，客户群体都错了好吗 (╯▽╰)】
夏塔克鸟听得直摇头——虽然它不懂什么是环保，但它能感受到李大壮身上散发的挫败感，浓得都快凝成实体了。它伸出一条触手，轻轻拍了拍手机，像是在表示同情。
小向也凑过来，金色的花盘对着手机点了点，算是安慰。
"你看，连我家的植物都同情你。"陆仁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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