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爹想象了一下,觉得那大概和睡在一堆烂棉絮上没什么区别,怕是早起要腰酸背痛。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勉强忍住没反驳。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巨大的门闩上,眉头微微蹙起:“这门……为何要闩得如此牢靠?”家里虽添了人口,但也都是知根底的,何需如此防备?
舒玉心里一咯噔,总不能说为了进出空间方便吧?她眼珠一转,立刻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因为……因为我要认真练字、看书、研究造纸!不能让别人随便进来打扰我!要安静!对!安静!”
杨老爹看着她那副“我很认真”的小模样,明知这理由牵强,却也懒得深究小孩子的古怪心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图纸递还给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且等宅子修好再说。这些……奇思妙想,届时再议。”
舒玉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小心地收回她的宝贝图纸,心里嘀咕:阿爷肯定觉得我在胡闹……不管,到时候我非要弄一个不可!
这时,灶房那边的热闹景象吸引了她的注意。只见颜氏终于从灶台边解放了出来,正神气活现地指挥着刘家、李家的妇人们。院子里的地上铺开了几张草席,好几匹厚实耐磨的青色、褐色粗布展开在上面。刘家闺女刘香和李家寡母李钱氏正拿着粉饼和木尺,熟练地在布上划线、裁剪。周婆子、凤儿、元娘等人则负责缝合,针线在她们手中穿梭得飞快。空气中弥漫着新布的气息和淡淡的浆糊味。
这是在给新来的那些人赶制新衣和被褥!颜氏一边检查着刘香划的线,一边中气十足地吩咐:
“裤腿都放宽些,这些后生干活费裤子!袖口也留出余地,说不定还得长个子呢!”
看着阿奶那挥斥方遒、游刃有余的样子,再想想前几天她累得捶腰叹气的模样,舒玉心里由衷地高兴:家里多了人手,阿奶果然轻松多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骡车的响动和脚步声。是去县里铺子忙活的刘秀芝回来了。然而,她一进院门,脸上却不见往日的爽利笑容,反而柳眉倒竖,脸颊气得通红,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刚跟人吵过一架。
她把手里的空篮子往旁边一放,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看到杨老爹,便径直走了过来,声音还带着未消的火气,劈头就道:
“爹!我今儿个可能……可能又办错事了!”
院子里做针线的女人们都下意识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竖起了耳朵。
杨老爹抬眼看她:“何事?”
刘秀芝像是倒豆子一般,语速又快又冲:“就是上回那个书画铺子的小伙计!我今儿回来又碰见他了!好家伙,比上回还惨!鼻青脸肿的,跪在那铺子门口哭求呢!说他娘病得厉害,就求东家把他那一个月的工钱结了,好给他娘抓药。您猜那黑心肝的掌柜怎么着?非但不给,还指使伙计拎了桶泔水,兜头盖脸泼了那孩子一身!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她越说越气,手都攥成了拳头:“我……我当时那火气‘噌’一下就顶上来了!实在没忍住,就冲上去跟那掌柜理论了几句!”
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偷偷觑了一眼杨老爹的脸色,又飞快地瞟了一眼正皱眉看过来的颜氏,脸上露出一丝心虚,声音也弱了几分:
“那……那掌柜的嘴太臭,我气不过,就……就当着街坊邻居的面,从我自己攒的私房钱里,拿了一角银子,塞给那孩子了……没……没用公中的钱……”
她说完,像是等待审判似的,微微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眼偷看公爹的反应。她知道自己这脾气一上来就容易冲动,事先也没请示,生怕挨骂。
然而,杨老爹听完,沉默了片刻,非但没有责怪,反而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无波:
“你做得对。”
“啊?”
刘秀芝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公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老爹的目光看向远处,似乎透过院墙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声音低沉却清晰:
“见死不救,枉为人。遇不平事,能援手时援手,是积德。况且那孩子也算是被我们牵连。那掌柜的,心胸狭窄,手段下作,非良善之辈,不必与之多言。你护住那孩子一时,是善举。”
他顿了顿,继续道:“明日,让李柱赶车,你带路,去那孩子家里看看。若他娘病情属实,家中确实艰难,而那孩子也愿意的话,就问问他,愿不愿来咱家铺子里做个伙计。工钱……按铺子里学徒的规矩给。”
这番话,如同暖流,瞬间熨帖了刘秀芝忐忑的心。她没想到公爹不但没骂她,反而支持她,还想得如此周到!她眼圈一红,又是感动又是激动,连忙点头:
“哎!哎!谢谢爹!我明天一早就去!”
旁边的颜氏听到这里,也走了过来,她先是瞪了刘秀芝一眼,笑骂道:
“你个惹事精!脾气上来就搂不住火!那掌柜的泼皮破落户,你跟他当街对骂,也不怕失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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