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武林盟后,林舟与苏云汐快马加鞭往河南方向赶。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时溅起细碎尘土,两人衣摆被风掀起,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再往前就是伏牛山界了。”苏云汐勒住马缰绳,侧头看向身侧的林舟,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眼底漾着笑意,“按这速度,今晚说不定能赶到山脚下的驿馆。”
林舟抬眼望向前方连绵的山峦,眉头微蹙:“伏牛山地势复杂,听说最近常有山贼出没,我们得提神了。”他抬手拍了拍马颈,胯下的踏雪似懂人意地打了个响鼻,“云汐!累不累?前面有片槐树林,我们歇会儿再走吧?”
“我哪有那么娇气。”苏云汐笑着扬了扬马鞭:“不过你要是累了,我们就歇会儿!”
林舟刚要回话,天边忽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像是被人泼了浓墨,西边的乌云滚滚而来,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狂风已卷着沙砾呼啸而至,路边的枯树枝被吹得“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不好,要下雨了!”苏云汐脸色微变,勒紧马缰绳往四周张望,声音里带了点急意,“这伏牛山荒无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被大雨困住,马匹受惊不说,我们也会受累!”
林舟也放慢了速度,目光扫过四周陡峭的山壁:“伏牛山多溶洞,我们往前找找,说不定能有天然山洞避雨。”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转瞬就成了瓢泼之势。雨水顺着斗笠边缘往下淌,模糊了视线,山路瞬间变得泥泞湿滑,马蹄踩在上面时不时打滑,发出“咕叽”的声响。两人不得不跳下马,林舟一手牵着踏雪,一手牢牢攥着苏云汐的手腕,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裤脚很快就沾满了泥点,冰凉的雨水顺着衣摆渗进里衣,苏云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林舟立刻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带着体温的布料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你自己也冷。”苏云汐想把外袍推回去,却被林舟按住手。
“我皮糙肉厚,冻不着。”林舟笑着捏了捏她的指尖,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再忍忍,肯定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不知觉间,两人竟迷失了方向,偏离了主道,沿着一条岔道走进了一处偏僻山谷。谷中杂草比人还高,枯黄的叶片上沾着雨水,踩上去软乎乎的,偶尔能看到被风雨折断的枯枝横在路中,连飞鸟的踪迹都少见。苏云汐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左前方的山壁喊道:“林舟你看,那处藤蔓的形态不对!像是有人刻意修剪过,后面好像藏着个洞口!”
林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十余步外的山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雨珠,可藤蔓的缝隙却异常规整,隐约能看到一道黑沉沉的缝隙,确实像是个山洞。他心中一松,快步上前握紧苏云汐的手:“小心脚下,这山路滑得很,我牵着你走!”
苏云汐脸颊微热,任由他牵着往前走。雨水打在斗笠上“哒哒”作响,耳边是他沉稳的呼吸声,竟让她忘了身处险境,只觉得安心。
两人护着马走到山壁前,林舟伸手拨开藤蔓,指尖触到的藤蔓湿滑冰凉,还带着雨水的潮气,可藤蔓根部却没有杂乱的野草——显然是常有人拨开,才让此处格外干净。随着藤蔓被拉开,一个半人高的洞口赫然出现,更让两人惊讶的是,洞口边缘被打磨得十分平整,甚至能看到淡淡的凿痕,绝非天然形成。
“这洞看着不像是山野猎户临时歇脚的地方。”苏云汐弯腰凑近洞口,侧耳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她伸手摸了摸洞口的石缝,指尖沾到些许淡黄色的残渣,凑近鼻尖闻了闻,转头看向林舟:“你看洞口的石缝,还残留着些许松脂,像是有人用松脂密封过。防潮做得这么好,说不定是隐世者的居所,就是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林舟也蹲下身查看,手指拂过洞口的凿痕:“这凿痕很新,应该是近几年有人修整过。不过不管是谁留下的,先躲雨再说。”他怕苏云汐着凉,说话间已从包袱里摸出火折子,吹了好几下才点燃。橘色的火光摇曳着往洞里照去,能看到洞内地面铺着一层干燥的干草,角落还堆着几块平整的石头,显然是用来坐的。
“里面看着挺干净,应该没什么危险。”林舟回头对苏云汐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你牵着马先在洞口等会儿,我进去探探路,要是没问题再让你进来。”
“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苏云汐握紧腰间的银鞭说:“两个人一起好有个照应!”
林舟知道她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便点了点头。他举着火折子率先走进洞,苏云汐牵着两匹马跟在后面。刚走进洞内,身后的雨便下得更大了,雷声在头顶轰隆隆地响,震得山壁都微微发颤,洞口的藤蔓被雨水打得“哗啦”作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拍打,听得人心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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