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的痛苦呻吟。
沈茹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母亲的身体在被子下微微蜷缩起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妈!”沈茹立刻俯身过去,一把握住母亲露在被子外,正在无意识攥紧的左手。那只手冰凉,却在微微颤抖。
余淑兰似乎被疼痛攫住了全部意识,直到手被温暖握住,她才艰难地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她模糊的视线对上了女儿写满焦急和心疼的脸庞。
“……小茹?”她的声音极其虚弱,带着痛楚的沙哑。被沈茹握住的手,下意识地反握回来,力道出乎意料的大,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妈!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叫护士来打止痛针好不好?”沈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母亲痛苦的神色,心慌意乱,声音都带着哭腔。
“别……别叫……”余淑兰艰难地摇头,“老毛病了……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别麻烦人家……”
她都习惯了。
习惯了在无数个深夜里,独自一人蜷缩着,咬着牙忍受这钻心的疼痛,直到筋疲力尽地昏睡过去。
她的要强,甚至延伸到了对抗病痛的方式上。
可沈茹看着她因强忍疼痛而扭曲的面容,看着那苍白的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再也无法忍受了!
“你别再强撑了,”沈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语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她不由分说地伸手,用力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你……”余淑兰想阻止,却因为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而失了声,只能紧紧攥着女儿的手,指节泛白。
很快,值班护士快步走了进来,了解情况后,熟练地准备注射剂。
冰凉的消毒棉球擦拭皮肤,针尖刺入。随着止痛药液推入静脉,余淑兰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缓缓松弛下来,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缓。剧烈的疼痛如同退潮般,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护士轻声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沈茹依旧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母亲被汗水浸湿的额角,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和浓浓的心疼,一遍遍地低声安抚:“没事了,妈……没事了……不疼了……睡吧……”
余淑兰疲惫地半阖着眼,目光落在女儿泪痕未干的脸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在药物和精疲力尽的双重作用下,她再次沉沉地睡去。
而沈茹却毫无睡意,她维持着俯身的姿势,久久凝视着母亲沉睡的脸,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逐渐回暖的温度。
窗外,L市的夜生活或许才刚刚开始,霓虹闪烁。但在这间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清晨,S市国际机场的贵宾候机室里,路秋端着一杯热水,却一口也没喝。
昨晚,几乎是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她在微信上给沈茹发出了那条消息。没有过多的铺垫,直截了当:
【路秋】: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去L市。阿姨在哪家医院?病房号多少?我想去看看她。
发送之后,她盯着手机屏幕,心脏不受控制地微微加速跳动。
可能是她不确定沈茹会如何回应:是拒绝?是客气地推辞?还是……干脆不回复?
等待回复的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易感期残存的敏感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她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会不会打扰到她们?或者……她根本不想让我介入她的家庭事务?
这种不确定感让她坐立难安。
直到登机前,手机终于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动。
她几乎是立刻抓起手机——
【沈茹】:L市中心医院,住院部7楼,712病房。
路秋的心瞬间落回了实处,甚至涌上一丝微小的被允许靠近的雀跃。
她立刻回复:
【路秋】:好,等我。
然后,她关掉手机,起身走向登机口。
于情于理,她都觉得自己必须走这一趟。
于情……她无法否认,自己对沈茹那份日益膨胀的在意和关心,让她无法在得知对方家庭遭遇变故时还能安心地待在千里之外。
她想知道沈茹怎么样了,想亲眼确认她是否安好,想……在她可能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陪伴。
于理……作为沈茹目前的金主“房东”,前去探望沈茹生病的家属,似乎也……说得过去?
飞机冲上云霄,窗外是绵延的云海。
路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小憩,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勾勒着L市的模样,勾勒着医院的情景,勾勒着……见到沈茹时,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为了防止突发情况或需要用车不便,她已经提前让司机老王开了另一辆车前往L市,约定在机场会合。
与此同时,L市中心医院712病房内,气氛却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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