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初入的试探】
影十三和阿顺抵达帝都南城门时,雪已经停了,城门洞下积着半尺厚的雪,被往来行人踩得发黑。城门守卫穿着玄铁宗的灰甲,手里握着长戟,每检查一个人都要盘问半天,眼神像鹰隼一样扫过行人的行李,连藏在袖口里的铜板都要翻出来看。
“别紧张,跟着我,少说话。”影十三低声叮嘱,把肩上的布包往怀里紧了紧——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把磨得发亮的短斧,装作是进城找活干的木工。阿顺攥着手里的麻绳,绳上拴着半袋干粮,手心全是汗,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守卫腰间的长刀,想起在寒鸦岭见过的玄铁宗弟子,喉咙忍不住发紧。
轮到他们时,守卫用长戟挑开影十三的布包,看到短斧,眉头一皱:“进城干什么的?”
“找活干,木工,城里掌柜说缺人。”影十三声音平稳,带着点乡下人的憨厚,同时悄悄把两枚铜板塞到守卫手里,“官爷行个方便,家里还等着吃饭呢。”
守卫掂了掂铜板,又看了看阿顺——少年个子不高,脸冻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怯意,不像有问题的样子。他挥了挥手:“进去吧,别惹事,玄铁宗最近查得严。”
两人刚走进城门,就被一股混杂着煤烟、食物和汗味的气息裹住。南城区的街道狭窄,两边的房子挤得密密麻麻,屋檐下挂着的腊肉和咸鱼滴着油,落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黑印。阿顺忍不住放慢脚步,看着路边挑着担子卖糖葫芦的小贩,还有坐在门槛上缝补衣服的妇人,小声问:“影大哥,这里就是帝都吗?”
“是,但不是我们该看的。”影十三拉了他一把,往旁边的小巷拐去,“福来客栈在前面的胡同里,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晚上再去探。”
小巷里更暗,墙壁上满是涂鸦,偶尔有几只瘦猫窜过,发出“喵呜”的叫声。影十三找到一家最便宜的小客栈,开了一间房,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破桌子,窗户糊着的纸破了个洞,冷风往里灌。“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去附近看看。”影十三把短刀藏在枕头下,“别开门,除非听到我敲三下窗户。”
阿顺点头,等影十三走后,他从怀里掏出护心镜,借着从破洞透进来的光,反复看着上面的暗鸦标志。突然,他听到窗外传来脚步声,赶紧把镜子藏进被子里,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过了一会儿又走远了。阿顺松了口气,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浸湿,贴在衣服上,冰凉刺骨。
【城郊茶馆·接头的暗号】
云薇和白衡抵达城郊的“迎客茶馆”时,夕阳正斜照在茶馆的幌子上,幌子上的“茶”字被风吹得晃来晃去。茶馆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掌柜,正坐在柜台后拨着算盘,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拨。
“掌柜的,要一壶龙井,两碟点心。”白衡走到柜台前,声音不大,却带着特定的节奏,“听说您这儿的龙井,是去年的雨前茶?”
掌柜的拨算盘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白衡,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客官是懂茶的,不过雨前茶卖完了,只有今年的明前茶,要不要尝尝?”他一边说,一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油纸包,推到白衡面前,“这是新到的点心,客官带回去尝尝。”
云薇站在白衡身后,注意到掌柜的袖口绣着一个小小的玄鸟图案——那是先皇旧部的标记。她悄悄松了口气,知道这次接头是安全的。
白衡接过油纸包,指尖碰到掌柜的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就尝尝明前茶。”白衡付了钱,拿着油纸包,和云薇一起走到角落里的桌子旁。
等茶馆的伙计端上茶,白衡才打开油纸包——里面不是点心,而是两张帝都的通行证,还有一张画着南城区街道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福来客栈的位置,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福来客栈后院有密道,玄铁宗的人每晚亥时换班。”
“是周掌柜的手笔,他在南城区开了十年茶馆,没人比他更熟悉那里的情况。”白衡把地图递给云薇,“他说玄铁宗最近在查‘玄鸟佩’,进城时别暴露你的身份。”
云薇接过地图,指尖划过福来客栈的位置,又摸了摸衣领里的玄鸟佩,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周掌柜有没有说暗鸦的人?”
“说了,暗鸦的人最近常去福来客栈,袖口都绣着鸦羽,不过比我们鸦卫的标志多一根尾巴。”白衡喝了口茶,眉头微微皱起,“他还说,初三那天,会有一批‘货’运进客栈,应该是玄铁宗备用的乌金火。”
云薇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坚定:“那我们明天一早就进城,先找到影十三和阿顺,再想办法截住那批货。”
【营地·意外的供词】
杜青在营地的帐篷里,看着眼前的俘虏——是之前从潜龙筏上抓来的玄铁宗弟子,名叫马三,一直不肯开口,直到今天下午,看到医官给受伤的弟兄换药,才突然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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