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在浓郁灵韵之气的滋养下,萧雅姿的身体恢复得极快,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行走。虽然某些难以启齿的部位依旧残留着细微的酸痛,提醒着她那场不愿回忆的梦魇,但她竭力掩饰,步履尽量显得平稳自然。
升级后的系统空间,仿佛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阳光(模拟)和煦,溪流潺潺,山丘青翠。在这片宛若仙境的环境中,一家三口——以一种外人无法理解、内里充满扭曲的方式——“团聚”了。
清晨,在宽敞明亮的新厨房里,谢薇强打着精神,准备着早餐。她将系统奖励的精白米熬成香糯的粥,又煎了几个鸡蛋,动作机械,眼神刻意回避着同在厨房帮忙(实则是监视她状态)的母亲,更不敢与刚刚晨练归来、神采奕奕的廖奎对视。
“奎哥,妈,吃饭了。”她的声音平静,却缺乏往日的鲜活,像蒙上了一层薄灰。
廖奎浑然未觉,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新空间吸引。他一边大口喝着粥,一边兴奋地指着窗外:“薇薇,妈,你们看!那座山,我昨天粗略探查了一下,树木茂盛,土质极佳!还有那条溪流,水温恒定,蕴含的灵韵虽然比不上核心水池,但长期饮用、灌溉,效果肯定惊人!我们完全可以规划一片梯田,种植更多作物!甚至……或许可以尝试圈一小块地方,养殖些鸡鸭!”
他眼中闪烁着规划未来的光芒,空间的升级和岳母的苏醒,让他觉得所有的冒险和努力都是值得的,前路一片光明。
谢薇低着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含糊地应和着:“嗯,是啊……挺好的。”她不敢多言,生怕泄露了心底的惊涛骇浪。
萧雅姿坐在廖奎对面,小口吃着东西,努力扮演着那个“自然苏醒”、对女婿充满感激的岳母角色。她偶尔会抬头对廖奎的计划表示赞许,露出温和的笑容:“奎儿有心了……这些,你看着安排就好。”然而,当廖奎因为兴奋而无意中靠近一些,或者伸手给她递东西时,她的身体总会产生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僵硬,虽然瞬间便被她强行控制住,恢复自然,但那刹那的凝滞,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自己心中漾开一圈圈羞惭与不适的涟漪。
廖奎虽然沉浸在喜悦中,但他并非迟钝之人。几天下来,他隐约感觉到一种异样。妻子谢薇似乎沉默了许多,眼神时常飘忽,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崇拜和依赖地凝视着他规划未来。而岳母和妻子之间,明明应该是劫后重逢的亲密无间,却总感觉弥漫着一种异常紧密、却又无比沉重的氛围,那是一种由无数未宣之于口的秘密和共同承受的痛苦编织成的无形屏障,将他隐隐排斥在外。
他试图将这归因于岳母初醒,大家还需要时间适应。但心底深处,那一丝在升级时就曾浮现过的、被马赛克掩盖的疑虑,如同水底的暗草,悄然滋生。
饭后,廖奎再次外出,更仔细地勘探新环境。他确认,新出现的山丘和溪流确实都蕴含着微弱的灵韵,虽然远不及核心水池,但对于扩大种植、甚至尝试引入小型家禽养殖,提供了绝佳的条件。希望的图景在他眼前越发清晰。
然而,当他站在溪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流水,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早餐时妻子低垂的眼帘和岳母那一闪而过的僵硬。
希望与阴影并存。
这个全新的、资源更丰饶、环境更优美的三级空间,本该是他们迈向新生的坚实台阶。但在这看似和谐美满的表象之下,无形的裂痕已然滋生,秘密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
一个全新的、更加复杂和艰难的阶段,就在这片沉默与微妙的隔阂中,无声地拉开了序幕。未来,不仅需要面对外部的风雨,更需要应对内部这由牺牲与谎言构筑的、脆弱的平衡。
时间滑入十一月,北大荒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秋意,露出了它最严酷的面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形容的正是这片广袤土地此时的景象。鹅毛般的大雪一场接一场,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染成单调而刺目的白。气温骤降至零下二三十度,呵气成冰,寒风如同裹挟着无数细小的冰刃,刮在脸上生疼,轻易便能穿透不够厚实的棉衣。
第七农场的生活节奏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大部分户外劳作被迫停止,工作重点全面转入对人员、牲畜和重要设施的保温防护上。畜牧科更是忙碌,廖奎和韩志刚等人每日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检查猪号、马号的保暖情况,确保草料充足,防止水管冻裂。家家户户的烟囱从早到晚冒着浓烟,土炕烧得滚烫,即便如此,屋内墙壁上依旧会结上厚厚的白霜。
然而,这极致的严寒,并未能冻结某些潜在的紧张。
雷连长率领的军人加强连,巡逻的频率似乎并未因恶劣天气而减少,反而更加警惕。他们穿着厚重的军大衣,踩着及膝的积雪,身影在茫茫雪原上显得格外肃杀。有一次,廖奎拉着爬犁运送草料回畜牧科时,恰好与一支巡逻队迎面遇上。雷连长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覆盖着冰霜的帽檐下,精准地落在廖奎身上,停留了比平常更久的一两秒。那目光中带着审视,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探究,似乎想从他这个“技术骨干”身上看出些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最终却只是微微颔首,带队擦肩而过。那片刻的停留,让廖奎心中警铃微作,意识到外界的压力从未真正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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