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靠在寒狱的冰墙上，手里还攥着那块染血的外袍碎片。他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声在死寂的塔里格外清晰。
冰壁上的人影还在。
他咧了咧嘴，嘴角裂开一道口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笑出声：“你还真站得住啊？这冷风吹久了不腿麻吗？”
影子没动。
陈凡抬手把外袍碎片往心口按了按，“我知道你在听。刚才那一指，是不是想碰我来着？可惜隔着冰，只能按个影子。”
影子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哎哟！”陈凡夸张地叫了一声，“你别不好意思嘛，我又不会说出去。整个冰凰域谁不知道女帝大人冷若冰霜，结果被个嘴贱的凡人撩得半夜跑来看墙？传出去多跌份儿。”
冰壁咔的一声，裂了一道细纹。
陈凡装作没看见，继续说：“你说你关我进来也就算了，干嘛还亲自守着？让个侍卫来盯场子不行？非得自己站这儿吹风，图啥？图我长得帅？”
“你闭嘴。”
声音从冰壁传来，像是结了霜。
陈凡一愣，随即乐了：“哎？开口了？我还以为你要装哑巴到天亮呢。”
冷如霜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隔着冰层盯着他，“我问你，为何留你至今？”
陈凡笑容僵住。
系统在他脑子里猛地炸响：
【警告！情感核心问题触发！】
【宿主请选择回答模式——真诚/敷衍/装傻】
【当前动情值：85%（临界点90%）】
陈凡干咳两声，“这个问题太深奥了，能不能换个简单的？比如‘今天吃了吗’这种。”
“我说的是——”冷如霜声音压低，“为何我不杀你？为何一次次容忍你的放肆？为何……让你碰我的东西？”
陈凡低头看着手里的布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边缘。
他没说话。
冷如霜继续道：“你说一半真心一半抽奖。那另一半真心，是给谁的？瑶光？琉璃？还是百位圣女里的哪一个？”
“都不是。”陈凡抬头，“我是说……这些事吧，也不能全赖我。谁让你穿的衣服这么好看，玉佩这么香，剑还非得让我抽才能用？这不是引诱犯罪吗？”
“你又在胡言乱语。”
“我没胡说。”陈凡摆手，“你看啊，正常人谁会天天送我装备？还亲手裁衣服？疗伤？留宿？这一套操作下来，换别人早被砍八百回了。可你不但没砍，反而越给越多，这不是动心是啥？”
冷如霜眼神一沉：“所以你是觉得，我很轻贱？”
“不不不！”陈凡连忙摆手，“我是说你藏得太差。你以为你冷，其实你热得很。表面冰山脸，背地里给我送外袍、留血书、半夜蹲墙根——这哪是女帝，这是恋爱脑晚期。”
冰壁轰然震动，一道冰刺瞬间穿透而入，停在他喉前半寸。
寒气顺着脖颈往上爬，陈凡却笑得更欢：“你看你看，又来这套。每次我说真话你就拿冰锥吓唬人，说明你心里慌。”
“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冻成冰雕，摆在殿前当装饰。”
“行啊。”陈凡点头，“到时候写个牌子——‘此乃女帝未过门夫君，因嘴太欠遭镇压’。游客来了还能投币许愿，保准火遍九域。”
冰刺往前顶了半分，划破皮肤，一滴血顺着喉结滑下。
陈凡舔了舔嘴唇：“你动手啊。只要你敢真杀了我，明天全天下都知道，冰凰域女帝为一个男人疯了。”
冷如霜收回冰刺，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对任何人？”
陈凡沉默了几秒。
他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有吧。可能有一点点。但我不能说。”
“为何不能？”
“因为说了就得负责。”陈凡苦笑，“你们一个个都是圣女、贵女、女帝，我要是认了，回头你们哭着喊着要嫁我，我娶不娶？不娶伤人，娶了……系统都快抽爆了。”
【宿主，你这叫逃避！】系统怒吼，【她都问到这份上了你还打太极？】
“这不是太极。”陈凡小声嘀咕，“这是保命拳法。”
冷如霜盯着他，一字一句：“如果你不说，我就永远把你关在这里。一日不开口，便一日不见天光。”
“那挺好。”陈凡摊手，“省得外面一堆女人找我算账。待这儿挺清净，就是床硬了点，您看能不能加个软垫？”
“你当这里是客栈？”
“差不多吧。”陈凡嘿嘿一笑，“掌柜的是你，房客是我，服务态度有待提升。”
冷如霜抬手，整座寒狱剧烈晃动，冰层层层加厚，光线彻底消失。
黑暗中，只有她的声音响起：“七日之期，明日便是最后一天。若你仍避而不答，寒狱将启动终阶封印，你的灵脉会被永久冻结。”
陈凡坐在地上，靠着墙，慢慢把外袍碎片塞进怀里。
他轻声说：“那你干脆现在就冻了吧。反正我也答不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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