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像一块冰砸进水里。
“你可知，本帝的寝殿，从未有人敢闯？”
陈凡刚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他躺在床角，身体还沉在疲惫里，可脑子瞬间清醒。这句话不是问，是刀，轻轻一挑就能割开所有伪装。
他咧了咧嘴，脸上挤出笑：“那我这是荣幸啊，第一个。”
“不是荣幸。”她声音没抬，也没低，“是死路。”
陈凡干笑两声：“可我现在躺着，也算半截身子入土了，您让我走我也走不动。”
冷如霜放下书，目光穿过屏风缝隙落在他身上。她没说话，但空气开始变冷，地面慢慢浮起一层薄霜，像蛛网一样往外爬。
系统突然冒头：【警告！女帝杀意值上升12%，建议宿主立刻认怂或装晕。】
“闭嘴。”陈凡心里回了一句，面上依旧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女帝大人，您这地砖挺滑的，万一我真想跑，估计没出门就摔个狗啃泥。”
冷如霜站起身，一步步走近。脚步很轻，每一步却让陈凡心跳快一分。
她在屏风外停下。
“本帝留你，不是因为你可怜。”她说，“也不是因为你闯进来时像个迷路的孩子。”
陈凡笑容僵了一下。
“那是为啥？”他故作轻松，“难不成您暗恋我很久了？等我上门求婚？”
【宿主，现在收回这句话还来得及。】系统急了，【她动情值31%了，还在涨！再撩一句可能直接爆表！】
冷如霜冷笑一声：“你倒是会给自己加戏。”
她伸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闪过，床边的桌案上多了一道冰痕，深可见底。
“我要杀你，只需一指。”她说，“可我没动手。你想过为什么吗？”
陈凡咽了口唾沫。他知道不能再胡扯了。这种时候装傻，等于找死。
他坐直了些，手撑着床沿，语气忽然认真：“因为……我不该活着，但我偏偏活到了您面前。”
冷如霜眯起眼。
“继续说。”
“我闯的是您的寝殿，按规矩该千刀万剐。”陈凡看着她方向，眼神不再躲闪，“可您没叫人，没动刑，反而给我改衣服、让地方躺。这不是仁慈，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来。”他说，“更想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纨绔废物，还是……有点用处的棋子。”
冷如霜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很淡，几乎看不见。
“说得不错。”她说，“那你告诉我，你是废物，还是棋子？”
陈凡也笑了：“我是您今晚唯一能说话的人。”
这句话落下去，屋里彻底安静。
香炉里的烟断了，没人去续。
冷如霜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陈凡以为自己又要被冻成冰雕。
然后她开口：“百位圣女追你，瑶光、琉璃、玉衡联手逼宫，你逃不掉，只能往最危险的地方钻。”
“对。”
“而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没错。”
“所以你不是迷路。”她逼近一步，“你是算准了，我会留你。”
陈凡没否认。
“您聪明。”他说，“但我也不是全靠运气。我知道您不会当众杀我，更不会让她们在我死前抓到我。否则，您就成了她们口中的软弱女帝。”
冷如霜眼神微动。
“你还懂政局？”
“我不懂。”陈凡耸肩，“但我懂女人。”
【宿主，你完了。】系统哀嚎，【她动情值34%了，马上破三十五，一旦突破临界点，气运共振会自动激活群芳令，到时候所有绑定女主都会感应到你和她的羁绊强度！】
冷如霜忽然转身，背对他站着。
“你说你知道我会留你。”她声音低了些，“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想留呢？”
陈凡愣住。
这话不像威胁，倒像试探。
他想了想，轻声说：“那您刚才就不会帮我穿衣服，也不会剪袍子，更不会允许我躺三个时辰。”
“也许我只是不想脏了我的地。”
“可血已经滴上去了。”他指了指袍角，“您看到了，没让人擦。”
冷如霜没回头。
几秒后，她低声问：“你怕死吗？”
“怕。”陈凡答得干脆，“但我更怕活着被人当成工具，娶一堆老婆只为变强，连喜欢谁都不敢承认。”
这话出口，他自己都怔了一下。
冷如霜缓缓转过身。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审判，而是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所以你是被迫的？”她问。
“我不是圣人。”陈凡苦笑，“我贪财好色，嘴甜心狠，见美女就想撩。可我知道，每次抽奖背后，都是别人的真心。瑶光送我星辰链，琉璃为我挡火龙咒，南宫婉把定亲戒当命护着……”
他顿了顿。
“她们动情，我升级。可我升得越高，就越怕有一天，她们发现我只是为了变强才靠近她们。”
冷如霜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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