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从寒潭里爬出来的时候,衣服还在滴水。冰凰翼贴在背上,一颤一颤的,像是刚睡醒的猫尾巴。
他还没站稳,就有两名冰甲侍卫走来,一人递上干袍,一人抬手引路。
“女帝有令,请陈公子赴宴。”
陈凡抖了抖湿透的袖子,咧嘴一笑:“这么快?我连头发都没擦。”
“宴已开席,只等您入座。”
他耸耸肩,换上新袍,跟着走了。路上发现这袍子袖口绣着冰凰纹,金线勾边,明显不是普通宾客能穿的。
“这是……主宾服?”
侍卫不答,只加快脚步。
宴会设在冰凰殿正厅。整座大殿由千年玄冰砌成,灯火通明却不显暖意。四周坐着数十位身披重甲或法袍的大臣,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像刀子一样往他身上刮。
主位空着。左侧首席,陈凡被安排落座。
他刚坐下,对面一位白须老者就站了起来。
“太宰大人有话要说。”旁边人低声提醒。
太宰拄着拐杖,声音沙哑:“陈家子,你擅闯寒潭禁地,惊动先祖遗魂,按我域律法,当逐出境外,三年不得踏入。”
陈凡喝了口茶,热的,挺好。
“哦,那您说我是怎么惊动的?是大声喊了‘前辈起床啦’,还是放了个响屁震裂了冰层?”
满座一静。
有人差点把茶喷出来。
太宰脸色铁青:“你可知潭底所葬为何人?那是上古冰凰族最后的血脉!你贸然进入,引发异象,若引来灾劫,谁来承担?”
“我承担啊。”陈凡放下杯子,“我掉下去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浮上来,没想着挖骨头当纪念品带回家。”
他拍拍背后双翼,“再说这翅膀也不是我抢的,是它自己认我的。要告,您去告翅膀,别找我麻烦。”
话音未落,另一人起身。大祭司,披着银纹长袍,眼神阴沉。
“非我族类,竟得冰凰残翼认主,此事诡异。依古籍记载,唯有冰凰血脉后裔或命中注定之人才能唤醒遗物。你既非族人,又无血脉印记,如何解释?”
陈凡眨眨眼:“解释很简单——它看上我了。”
全场沉默。
大祭司冷笑:“荒谬!”
“荒谬吗?”陈凡摊手,“您家女儿要是突然喜欢上一个外乡人,您也说她瞎了眼?感情这事,讲不清道理。翅膀也是,它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把它退货。”
【宿主,建议收敛一点,对方杀意值又涨了。】
“闭嘴。”他在心里回了一句,“我现在靠嘴活着。”
这时,第三个人开口了。御史令,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此刻冷笑出声:
“不过是个纨绔,若非仗着陈家势大,谁信他能驾驭冰凰之力?我看他是借机装神弄鬼,博取关注罢了。”
陈凡转头看他:“你说我靠家族?”
“难道不是?”
“那我问你,你老婆爱你,是因为你有钱有势,还是因为你这个人?”
御史令一愣:“这……与本官何干?”
“当然有关。”陈凡站起身,环视全场,“你们说我靠背景,靠运气,靠系统——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一百个圣女愿意跟我订婚?为什么冰凰翼不选别人,选我?”
他指了指脑袋:“因为我聪明?不。因为我帅?也不全是。真正的原因是——她们愿意。”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认真起来。
“每一个愿意相信我的女人,都是我力量的来源。她们的心意不是工具,是我的底气。你们说我靠家族气运?没错,但我更靠她们的真心。”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有人皱眉,有人沉思。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清冷,短促,却让所有人立刻低头。
女帝冷如霜从偏殿走出,一身雪白帝袍,发间缀着冰晶,一步步踏上主位。
她坐下,目光落在陈凡身上。
“有趣。”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压下了一块石头。
太宰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抬手制止。
“寒潭一事,已有定论。陈凡虽入禁地,但并未毁损遗物,反因缘际会激活残翼,此乃天意,不必再议。”
众人不敢反驳。
大祭司咬牙道:“可此人来历不明,若真为劫数之始,恐危及全域!”
冷如霜淡淡道:“那就让他证明自己不是劫数。”
她看向陈凡:“你能驾驭霜翎,便该有能力掌控它。三日后,我要你在万丈冰崖之上,以冰凰翼飞越寒渊,若成功,便承认你是它的主人。若失败……”
她顿了顿,“翅膀收回,人逐出域。”
陈凡笑了:“成交。不过女帝大人,万一我飞到一半摔下来,您会不会心疼?”
“不会。”她回答得干脆。
“那您眨一下眼睛。”
她没动。
“再眨一下。”
她依旧不动。
陈凡叹气:“看来是真的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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