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柱抹了把额头的汗,抬头看了看天色。西边的山尖上还残留着一抹暗红,但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青灰色。他得抓紧时间了。
"二柱,真不留下来吃晚饭了?"王老汉站在院门口,手里还拿着没编完的竹筐。
"不了,王叔。"二柱把工具袋往肩上提了提,"明天还得早起去李村帮工,今晚得回去收拾收拾。"
"那路上小心点,最近山里不太平。"王老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趁着天还没黑透。"
二柱点点头,转身走上了通往山坳的小路。这条路他走了不下百遍,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山里的孩子,哪个不是从小就在这些山路上跑大的?王老汉说的"不太平",大概又是听哪个老婆子嚼舌根了。
天色暗得比二柱预想的要快。刚转过第一个山弯,最后一缕天光就被吞没了。好在今晚月亮很圆,银白的光辉洒在山路上,倒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二柱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地走着。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啼叫,更显得山夜寂静。
走到半山腰时,二柱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月光依然明亮,树影婆娑,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像有人在他后颈上轻轻吹气。
"见鬼了。"二柱嘟囔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路空荡荡的,只有月光铺就的一条银带。
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可走了没几步,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这次更强烈,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树林深处盯着他。二柱的后背开始发凉,手心也渗出了冷汗。
"谁在那儿?"他大声问道,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二柱咽了口唾沫,加快了脚步。小路两旁的树影似乎变得扭曲起来,在月光下伸展出诡异的形状。他不敢再看,低头盯着脚下的路,只盼着快点到家。
又走了一段,二柱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已经到三岔口了。那里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是这条路上的标志。可他环顾四周,哪有什么老槐树?眼前的路笔直地向前延伸,两旁的树木也变成了他不认识的品种。
"这不可能..."二柱喃喃自语,心跳开始加速。他在这山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每一条小路、每一块石头都熟悉得像自己的手掌。可现在,他居然迷路了?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那声音听起来不像自然的风声,倒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二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冷静点,孔二柱。"他对自己说,"一定是走神错过了岔口,往回走一段看看。"
他转身往回走,可走了约莫十分钟,依然没有看到那棵标志性的歪脖子槐树。更可怕的是,周围的景色似乎又变了——路变窄了,两旁的树木更加密集,月光只能零星地洒落下来。
二柱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老人们常说的"鬼打墙"。据说在山里走夜路,有时会被不干净的东西迷住,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别自己吓自己。"二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定是走错了路,再往前走走看。"
他强迫自己继续前进,可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分。月光下的树影开始扭曲变形,像无数伸向他的手臂。远处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笑,又像是某种动物在呜咽。
突然,二柱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
"这...这地方怎么会有石碑?"二柱蹲下身,用手擦去上面的泥土。纹路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就在他触碰石碑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遍全身。二柱猛地缩回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血?"二柱的声音颤抖着,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慌忙在裤子上擦手,可那液体怎么也擦不掉,反而像有生命一般,顺着他的手指向上蔓延。二柱惊恐地发现,那不是血——它在月光下会流动,会变化形状,像是某种活物。
"啊!"二柱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拼命甩着手,想要摆脱那可怕的东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二柱猛地抬头,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可能是人家!二柱顾不上手上的诡异液体,拔腿就向光亮处跑去。
跑着跑着,二柱突然发现周围的树木开始移动。不是被风吹动的那种摇摆,而是整棵树在缓慢地改变位置,像是活物一般为他让出一条路来。二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但他不敢停下,只能拼命向前跑。
光亮越来越近,二柱终于看清了——那是一盏挂在树枝上的风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二柱如见救星,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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