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林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息。七月的阳光透过门框斜斜地照进屋内,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划出一道明亮的分界线。他眯起眼睛,适应着屋内昏暗的光线。
"就是这里了。"带路的王老汉站在门口,黝黑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像是被岁月犁过的田地,"俺家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都在里头,您看看有啥值钱的。"
张贵林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王老汉一支。这是他下乡收老物件的习惯——先递烟,拉近关系,价格就好谈了。他今年四十二岁,做古董生意已有十五年,专跑农村收那些被主人当作破烂的老物件。青铜器、木雕、瓷器,甚至是老家具,只要是真东西,转手就能赚上几倍。
屋内比想象中还要昏暗。张贵林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扫过角落,照亮了堆积如山的杂物:缺腿的木凳、裂了缝的陶罐、褪色的年画,还有几个看不出年代的木箱。他的目光在这些东西上快速扫过,寻找着有价值的物件。
"那个箱子里是啥?"张贵林指着墙角一个漆面斑驳的红木箱子问道。
王老汉挠了挠头:"那是俺太奶奶的嫁妆,早些年打开看过,就是些旧衣裳和针线啥的。"
张贵林走近箱子,蹲下身仔细查看。箱子的铜锁已经锈迹斑斑,但木质依然结实。他轻轻掀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樟脑味混合着某种若有若无的异香飘了出来。箱子里确实如王老汉所说,是一些发黄的衣物和绣品,但最吸引张贵林注意的是放在最上面的一个布包。
"这是..."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一面铜镜出现在眼前。
铜镜直径约二十厘米,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背面是一幅龙凤呈祥的图案,中间嵌着一块圆形的铜片,打磨得异常光滑。张贵林的心跳突然加快——这工艺,这成色,至少是清代中期的物件,保存得如此完好实属罕见。
"这镜子..."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您家祖上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王老汉摇摇头:"听俺爹说,太奶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才嫁到俺们这穷乡僻壤。这镜子一直放在箱子里,没人用过。"
张贵林的手指轻轻抚过镜面,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奇怪的是,镜面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然异常清晰,照出他略显苍白的脸。
"这镜子..."张贵林犹豫了一下,"您打算卖多少钱?"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张贵林以远低于实际价值的价格买下了铜镜和那个红木箱子。临走时,王老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张老板,那镜子...俺小时候听老人说,有些邪门。"
张贵林笑了笑:"老物件嘛,都有些故事。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回城的路上,张贵林不时从后视镜里瞥一眼放在后座上的铜镜。阳光照在镜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镜中自己的倒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属于他的笑容。他猛地踩下刹车,再定睛看时,镜中的自己一脸惊恐,哪有什么笑容。
"眼花了..."他自言自语道,却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张贵林的古董店位于城郊的一个老街区,店面不大,但装修考究。他将铜镜小心地放在店内的展示柜里,准备找个懂行的买家出手。当天晚上,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四周点着红色的蜡烛,墙上贴着褪色的喜字。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正在用那面铜镜梳妆。女子缓缓转过头,张贵林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就在他想要走近时,女子突然伸出苍白的手,一把将他拉向镜面...
"啊!"张贵林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天刚蒙蒙亮,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他揉了揉太阳穴,告诉自己只是个噩梦。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发生。首先是店里的监控录像显示,深夜时分,铜镜的位置会莫名其妙地移动,有时甚至会从柜子里"走"出来。然后是张贵林开始频繁地梦见那个穿嫁衣的女子,每次梦境都比上一次更加清晰,女子的脸却始终模糊不清。
最诡异的是第五天晚上。张贵林在店里整理账目到很晚,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嗒嗒"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敲击玻璃。声音来自展示柜方向。他慢慢走过去,借着月光,看到铜镜静静地躺在柜子里,镜面却诡异地泛着微光。
张贵林鬼使神差地打开柜门,拿起铜镜。镜面冰凉刺骨,他的倒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就在这时,镜中的影像突然变了——他的脸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穿嫁衣的女子!女子缓缓抬起头,这次张贵林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惨白的皮肤,黑洞般的眼睛,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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