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镜子上,红色口红写着:"你数过家里有多少面镜子吗?」
血字渗出时,张磊数清卧室7面隐藏镜子——梳妆台后的镜子映出5岁的他,怀里抱着会滴血的红色气球;衣柜内侧的全身镜站着13岁的自己,校服左胸被血浸透,校牌上"三年二班张磊"的字样正在融化;空调上方的小圆镜里,22岁的他举着染红的工作牌,牌上公司logo扭曲成一只眼球;天花板烟雾报警器的镜片最诡异,映出他刚出生时浑身胎血的模样,脐带还连着一个红色塑料袋。
红色毛巾第三次使用,边缘浮现倒计时:"00:01:13"。数字是用血写的,顺着毛巾纤维往下滴,在瓷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洼。垃圾桶触手缠绕毛巾时,他看见触手表面布满细小的眼睛,每只瞳孔里都映着不同的倒计时:00:00:58、00:00:37、00:00:12...当血丝渗出瞬间,镜中世界突然夺走那片红色——像有看不见的手在对面修补裂痕,同时传来"叮"的一声,像是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日记本在桌上自动翻页,纸页边缘锋利如刀,割破他右手中指。血珠滚落在"第3次使用后"的"3"字上,那个数字突然活了过来,变成一条红色小蛇钻进纸里。字迹是湿的,每个笔画都在蠕动,像刚被写上去:"镜中人会从第7面镜子走出来,带着你遗忘的红色记忆。」
镜中张磊微笑,手里多出那件13岁照片里的红色校服。校服领口内侧用红线绣着"2009.5.13",正是他小学毕业典礼那天。更可怕的是,校牌背面别着一张褪色的公交卡,卡上照片是他从未见过的7岁模样——怀里抱着今天刚消失的红色玩具熊。倒计时归零的刹那,镜面开始液化——不是融化,是镜子在呼吸,表面泛起血色的涟漪,每次呼吸都让镜中人的笑容放大一分。
手机铃声刺破寂静,来电显示却写着"张磊(镜)"。小林的声音像从水下传来:"3栋地下室,真正的出口在物业监控室地板下,需要同时用7把钥匙插入7个锁孔。但李奶奶在撒谎——她昨晚给管理员发了邮件,邮件标题是《关于处理红色污染源的紧急预案》。」
张磊看向毛巾,红色已经褪成淡粉,像被抽干了生命。镜面倒计时重置为"47:32:15",数字是反着的,像是从镜中世界看到的倒影。镜中"他"的瞳孔分裂成两个时钟:左眼倒计时47:32:15,右眼正转着00:00:00,两个时钟的指针开始以相反方向旋转,越来越快,最后竟在玻璃上划出两道血痕。
浴室灯突然闪烁,在第三次暗下来的瞬间,他看见镜中多了第三个人影——穿红校服的小女孩,正是校牌照片里的7岁自己。她正用指甲在镜面上刻字,每划一下就有血珠渗出。灯再亮时,镜子上新增三行血字:"13号凌晨,他会替你活下去」"第7面镜子在物业值班室」"钥匙藏在红色玩具熊的肚子里」。
最恐怖的是,当他颤抖着摸向红色毛巾时,毛巾里传来"咚咚"的心跳声——不是他的心跳,是镜中那个"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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