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一个消息震撼了整个京城:墨临渊没死。
北凉城也没有破。
在最后关头,一支神秘的援军突然出现在北戎后方,烧毁了敌军的粮草辎重,迫使北戎分兵回援。城内守军趁机出击,里应外合,竟然奇迹般地击退了北戎大军。
但代价是惨重的。守军伤亡过半,城墙多处坍塌,而墨临渊...他还活着,但伤势极重,已无法主持军务。朝廷紧急任命了新的统帅接手北境防务,并下令将墨临渊送回京城养伤。
这个消息在王府中引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一些人欢欣鼓舞,庆幸王爷死里逃生;另一些人则难掩失望,言语间透着虚伪的关切;更有一些人忧心忡忡,不知王爷归来会带来怎样的变数。
云舒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同时加快了自己的准备。她通过陈五的联系,将最后一批金银细软转移到城外的隐蔽据点,只留下必要的应急物资藏在冷月苑的密室里。
那个发烟装置她又改进了两次,现在已能稳定地产生浓烟,持续时间也更长。她还特意配制了几种特殊的药粉,有的能致人短暂失明,有的能引起剧烈咳嗽,都小心地分装好,藏在随手可及的地方。
她不知道墨临渊归来会对她的命运产生什么影响,但多做准备总不会有错。
又是一个深夜,云舒正在灯下研究那本密册上的另一个配方——一种能迅速止血生肌的药膏,若能量产,对战场伤员将是莫大的福音。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不是之前军报送达时的慌乱,而是一种压抑着的、小心翼翼的动静。
她吹熄油灯,悄步走到窗前。只见一列车马正静悄悄地驶入王府侧门,没有火炬照明,没有喧哗声响,只有车轮碾过青石路的沉闷声响和铠甲摩擦的轻微铿锵。
护卫们明显增加了许多,个个神情警惕,手不离刀。几个穿着太医署服饰的人匆匆迎上前去,后面跟着抬着软榻的仆从。
云舒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回来了。
墨临渊归来的消息像滴入水面的墨汁,迅速在王府中扩散开来,却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约束着,不敢过分张扬。
接下来的几天,王府气氛诡异而紧张。书房区域成了真正的禁地,守卫比之前还要森严数倍,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入。太医们进进出出,面色凝重。煎药的苦涩气味弥漫在整个前院,日夜不散。
各种流言在私下里悄传:王爷伤势极重,至今昏迷不醒;王爷残了一条腿,今后再难骑马征战;王爷面容被毁,形如鬼魅...
云舒对这些流言不置可否,只是更加留意府中的动静。她注意到,赵侧妃的"病"突然好了,开始频繁地在前往书房的路上出现,虽然每次都被护卫客气而坚决地拦下。她也注意到,一些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宗室成员突然开始拜访王府,又都失望而归。
显然,墨临渊虽重伤归来,却依然牢牢控制着王府,不让任何人窥探他的真实状况。
这种微妙的平衡在十天后被打破。
那日午后,云舒正在院中晾晒新采集的草药,周勉长史突然亲自来到冷月苑。
"王妃,"老臣行礼如仪,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王爷苏醒了,想要见您。"
云舒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将草药铺开:"王爷伤势如何?"
"太医说已无性命之忧,但需要长期静养。"周勉的回答谨慎而得体,"王爷刚醒不久,就问起了府中情况,特别是...王妃的安危。"
云舒微微挑眉。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墨临渊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位正妃。
她平静地洗净手,整理了一下衣着:"请长史带路。"
穿过层层守卫,云舒终于踏入了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书房区域。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护卫们目光如炬,审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即使有长史陪同,云舒也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如实质般扫过全身。
书房内室比想象中简朴,除了一排排书架和一张宽大的书案外,最显眼的就是那张临时搬来的雕花卧榻。
墨临渊就半靠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只着一件素白中衣。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几乎没有血色,但那双眼睛——云舒从未见过如此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即使在病中,也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和洞察一切的清明。
他的面容比想象中年轻,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凿,即使病容憔悴,也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冷峻。左颊上有一道新添的伤疤,从颧骨延伸到下颌,为他平添了几分悍厉之气。
云舒垂下眼帘,依礼屈膝:"妾身参见王爷。"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正审视着自己,从头到脚,毫不掩饰地评估着。
"抬起头来。"声音比想象中沙哑,却依然带着命令的口吻。
云舒抬眼,不避不让地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她看到墨临渊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惊讶——或许是因为她的平静,或许是因为她与传闻中那个怯懦无能的王妃截然不同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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