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道争与剑破星影
那根由纯粹星光构成的手指,仿佛承载着整片星空的重量与意志,缓缓点来。动作看似缓慢,却封锁了韩小厉所有闪避的空间,带着一种“言出法随”、判定“当诛”的绝对威严!
这不是能量的轰击,而是法则层面的碾压!是这座观星台遗留的秩序意志,对“斩道”这一逆天而行的剑道传承的抹杀!
韩小厉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护体剑意在接触到那手指散发的威压时便剧烈波动,几近崩溃!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下一刻就要被彻底撕碎、湮灭!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然而,在这极致的压迫与生死危机面前,韩小厉的道心反而被激发到了极致!星耀元婴在丹田中发出不屈的咆哮,怀抱的小锈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源自斩道铁碎片的古老剑道感悟与自身意志疯狂融合!
他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他的剑道,本就是斩破一切阻碍,追求真我自在!岂能屈服于这冰冷的、既定的秩序之下?!
“我之道,非是余孽!乃是斩破虚妄,追寻真我之剑!”韩小厉发出一声怒吼,强行挣脱那意志的禁锢,右手猛地握住了插在一旁、嗡鸣不休的斩道剑!
在握住剑柄的刹那,他福至心灵,之前从万星碑中看到的、那道在浩劫中力竭而狂的惊艳剑光,与他自身对“开天辟地杀人”的感悟,以及斩道铁碎片中蕴含的至高“斩”意,前所未有地交融贯通!
他明白了!外面的剑痕,是那位前辈道心失守,沉沦毁灭的见证。而此刻他面对的,是导致其沉沦的、那冰冷秩序的一部分!他要斩的,不是这星影的力量,而是其代表的、束缚万物、判定生死的所谓“秩序”!
这不是力量的对决,而是“道”的争锋!
斩道剑意冲天而起,不再是单纯的锋锐与终结,更融入了一种斩断枷锁、劈开宿命、追求超脱的决绝意志!
他没有施展任何固定的剑式,而是将所有的领悟、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向着那点来的星光手指,向着那冰冷的星空意志,悍然斩出!
这一剑,超越了“开天辟地杀人”的藩篱,是他自身剑道在生死压力下的升华与蜕变!
“斩!”
没有华丽的名称,只有一个字,代表着他的道,他的决心!
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剑光,自斩道剑上迸发!它似乎无比黯淡,仿佛能吞噬一切光,又似乎无比璀璨,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生机与毁灭!剑光过处,那凝固的星空威压被强行撕裂,冰冷的秩序法则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轰——!!!!!”
剑光与星光手指悍然碰撞!
没有声音,却有一股毁灭性的意念风暴席卷整个大殿!四周由星辰之光构成的墙壁剧烈扭曲、荡漾,仿佛随时可能崩溃!那高大的万星碑拓印碎片剧烈震颤,表面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纹!
那星光身影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点出的手指与剑光接触之处,星光如同冰雪消融般开始溃散!祂那冰冷的意志中,首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波动,那是……惊讶?乃至一丝……难以置信?
“逆道之种……竟已萌芽……”宏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而韩小厉,在斩出这超越自身极限的一剑后,只觉浑身力量瞬间被抽空,经脉刺痛欲裂,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波动不休的星光墙壁上,又滑落在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斩道剑也脱手飞出,插在他身前不远处的空中,剑身光芒黯淡,发出低沉的哀鸣。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星光身影。虽然那一指被他拼死一剑斩溃了大半,但残余的星光力量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他的肉身与神魂,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那星光身影并未再次出手,只是用那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萎靡在地的韩小厉,以及那柄依旧散发着不屈剑意的斩道剑。
良久,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
“道争……伊始……非吾所能裁定……”
“承载巡星之命,身负逆道之剑……汝之因果,自有星海见证……”
话音渐落,那星光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如同烟雾般消散,重新融入了那布满裂纹的万星碑拓印碎片之中。大殿内那恐怖的威压也随之消散,只剩下狂暴能量肆虐后的狼藉,以及韩小厉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韩小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身体的剧痛与虚弱,心中却是一片清明。方才那道争的一剑,虽然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却也让他真正触摸到了自身剑道的核心,那是一种超越招式、直指本心的“斩”之真意。
他艰难地取出几颗疗伤和恢复元气的丹药服下,默默运功炼化。此地的星辰之力虽然狂暴,但在巡星令的微弱引导下,依旧能缓慢吸收,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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