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出租屋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楚猛猛地睁开眼,胸腔还残留着梦中相拥的温热,可丹田内传来的空虚感却像冷水般浇醒了他 —— 昨晚又失去了一成真气,如今只剩下五成,若再拖延,用不了多久,他辛苦修炼的根基就会彻底崩塌。
没有丝毫犹豫,楚猛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抓起手机就问到武汉的航班,指尖因急切而微微颤抖。机场小姐报出最近一班飞往武汉的航班,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停止值机,他甚至来不及洗漱,胡乱套上衣服,抓起早已收拾好的登山包,冲出了出租屋。
“师傅!去机场!最快速度!” 楚猛拦下车,拉开门坐进后座,声音里满是急促。出租车司机见他神色慌张,也不敢多问,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在早高峰的车流中灵活穿梭,引擎的轰鸣声里,满是楚猛的焦虑。
一路上,楚猛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龙云辇昨晚发来的地址 —— 神龙架深处的木鱼镇,他反复看着地址,心里像揣着一团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轮回老人是他目前最有可能抓住的希望,若是连这位奇人都不肯帮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赶到机场时,距离停止值机还有十分钟。楚猛一路狂奔,过安检时甚至忘了拿行李,直到工作人员提醒才折返。坐在飞机上,他看着窗外不断缩小的城市轮廓,心里反复盘算着见面的说辞 —— 他不知道轮回老人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只能在心里默念着 “一定要帮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那里的黑仔依旧沉眠,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飞机降落在武汉机场时,已是中午。楚猛没有停留,直接打车前往长途汽车站,买了最早一班前往神龙架木鱼镇的大巴票。大巴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窗外的风景从城市的高楼变成了连绵的山林,翠绿的树木遮天蔽日,偶尔能看到山间流淌的溪流,可楚猛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只觉得车子开得太慢。
车子刚驶离武汉市区,楚猛就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试图平复心绪,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最坏的结果。他双手用力掐着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开始在心里一遍遍地规划退路:“要是轮回老人不帮忙,我就立刻回相阳,今晚做梦时再求风之舞一次,这次一定要说清楚,我想娶她,想在现实里好好待她,说不定她会心软……”
想到风之舞在梦里温柔的模样,楚猛的胸口微微发暖,可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淹没:“要是她还是不同意呢?要是她依旧只想在梦里采补我的真气呢?”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绝望,“那我就去昆仑!就算翻遍整个昆仑山脉,也要找到玄枢夫人!龙云辇说她是‘修为大能’,肯定有办法解摄梦引……”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 昆仑那么大,玄枢夫人又行踪不定,连龙云辇都不知道具体位置,他一个人去找,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还没找到玄枢夫人,他的真气就先耗光了。
“要是连玄枢夫人都找不到……” 楚猛的声音带着颤抖,连他自己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握过木棍练刀谱,曾经为了保护陌生人与恶人对抗,曾经在天坑里苦苦修炼只为变强,可现在,却可能因为一场温柔的噩梦,彻底失去所有力量。
“不…… 不能就这么算了!” 楚猛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就算真的找不到玄枢夫人,就算真的变成废人,我也不能就这么了断自己!我的父母妹妹怎么办,我还有朋友,还有没完成的事,就算没有修为,我也能开黑出租,也能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回去老家种地做菜……”
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太清楚失去修为的滋味了 —— 在修行界,没有修为就等于任人宰割,之前被苏苏抓、被容玉环采补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若是真的变成废人,媚蛊门的人说不定还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不仅保护不了自己,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大巴车在山路上颠簸着,楚猛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能不能成功,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解脱还是更深的沉沦,只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必须孤注一掷。
“轮回老人,求你一定要帮我……” 楚猛在心里默念,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山间的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却吹不散他心里的焦虑与绝望。他只能紧紧盯着前方的路,期待着快点抵达木鱼镇,期待着那位性情古怪的奇人,能给他一线生机。
车子继续在山路上行驶,夕阳渐渐西沉,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楚猛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可他却没有丝毫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向那个未知的结局,走向那场可能决定他生死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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