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有些冷清,行人步履匆匆,偶尔有人看到这疾驰而过的警车队,脸上露出惊愕或同情的神色,但很快又畏惧地低下头。
瞿子龙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不是因为自身的安危,而是因为父母爷奶此刻不知在何处承受着惊吓,因为清江这来之不易的局面正被肆意破坏。
他没有回应李局的挑衅。这种沉默,反而让李局有些无趣,继而有些恼火。
“怎么?哑巴了?刚才在江边不是挺能说的吗?”李局长转过身,用夹着烟的手指隔着座椅靠背指向瞿子龙,“我告诉你,瞿子龙,别以为你不吭声就没事了!煽动大规模群体事件,暴力抗法,哪一条都够你喝一壶的!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坐在瞿子龙左边的年轻警察似乎想表现一下,用力推了瞿子龙肩膀一把,呵斥道:“我们局长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瞿子龙被推得晃了一下,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年轻警察,那眼神深邃而冰冷,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年轻警察被看得心里一虚,气势不由得矮了半截,讪讪地收回了手。
“李局长,”瞿子龙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父母,还有我爷爷奶奶,现在在哪里?他们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祸不及家人,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规矩?”李局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在清江,我们就是规矩!你放心,老人家们好着呢,在局里招待所‘休息’,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们调查,他们一根汗毛都少不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狠,“不过,你要是还想耍什么花样,或者外面那些不知死活的工人继续闹事,那可就不好说了……老人家年纪大,磕着碰着,或者心情不好犯了病,都是难免的嘛。”
红果果的威胁!瞿子龙的心猛地一抽,怒火再次上涌,但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他知道,此刻任何激烈的反应,都只会给家人带来更大的危险。他必须冷静,必须忍。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不再说话。脑海中却飞速运转着。顾墨帆应该已经知道他被捕的消息了,省城那边康建军和单元奎,此刻到了哪一步?徐晓华能否稳住外面的局面?工人们的情绪虽然可以利用,但必须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否则一旦演变成真正的暴力冲突,后果不堪设想,也正好给了对方镇压的口实。
“瞿子龙,”李局似乎觉得胜券在握,语气带着一种戏谑,“你说你,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跟宗书记,跟我们对着干,何苦呢?……嘿嘿,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瞿子龙依旧沉默。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冰冷的大铁门,以及门口持枪站岗、表情肃杀的哨兵,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掠过一丝决然。这扇门,他今天必须进去。这不仅是为了家人的安全,更是为了将宗乾团伙彻底瓦解。
龙游浅水,非为受困,而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那冲天一击的时刻!
警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稳稳地停下。
李局率先推门下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脸上恢复了那种官威十足的严肃表情。
“带下来!”他一声令下。
车门被拉开,瞿子龙被左右的警员粗暴地拽下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院子里,不少警察和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或明或暗地看向这边,目光复杂,有好奇,有同情,也有冷漠和幸灾乐祸。
瞿子龙挺直了脊梁,尽管双手被铐,尽管衣衫可能因推搡而略显凌乱,但他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度。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将那些不同的面孔、不同的眼神尽收眼底。
“走!”身后的警察推了他一把。
瞿子龙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跟着李局,朝着那栋代表着国家机器、责令改造的地方,一步步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清江未来命运的琴弦上。
他知道,踏进这扇门,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的战场,暂时转移到了这高墙之内。
没有拘留,没有审讯,甚至没有走过场般的二十四小时问话。
瞿子龙就像一件不合时宜的垃圾,被李局粗暴地扔进了号称“阎王殿”的清江县重刑犯监狱。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巨响合拢,落锁的声音冰冷而绝望。
103监室里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个小小铁窗透进些许天光,空气中弥漫着汗臭、霉味和一种压抑的暴力气息。
七八双或凶狠、或麻木、或好奇的眼睛,齐刷刷地盯上了这个新来的“客人”。他们打量着瞿子龙——衣着虽有些尘土,但料子不凡,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沉稳,怎么看都不像是该进这里的人。
宗乾和李局长的算盘打得很精: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亿万富翁,在这个法外之地“自然消失”。最好是被同监这些无法无天的亡命徒“失手”打死,届时一份“犯人斗殴,意外身亡”的报告,就能彻底了结这个心腹大患,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瓜分瞿子龙名下庞大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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