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到景仁宫后便开始坐立不安,已经三日了,却没见苏培盛在后宫有所行动,虽然扶风扫尾扫的彻底,刘嬷嬷这个关键人物也死无对证,但皇上那日的怒容不像是会轻易翻篇的,可这么多日过去了,后宫却平静如水,便是连承乾宫也安静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难道是因为孩子们没事,刘嬷嬷已死,宜修便翻篇儿了?不对,宜修的性子睚眦必报,不可能就这么草草揭过,越是平静如水便越是凶险万分,自己必须要尽快找个稳妥的法子脱身才是。
“扶风,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本宫想要置身事外,必须得有万全之法才行。”皇后道。
“娘娘,如今刘氏已死,没人知道咱们接触过她,且那五石散已经全入了她的口,便是把紫禁城翻过来也找不到一粒粉末,人证物证皆无,已是最稳妥的了,实在不必再节外生枝。”扶风劝慰道。
“你懂什么!刘氏死前在产房到底说了什么,你知道吗?皇上让人自己出首,是真的想网开一面,还是在敲山震虎?那安陵容仅凭嗅觉就能发觉不对,可见是个机敏的,若她与刘氏纠缠的时候察觉了什么,咱们岂不是夙夜难寐?本宫不能等,本宫必须要有退路!”皇后急道。
“那咱们....去求求太后?”扶风道。
“姑母?是啊,我怎么把姑母忘了!她再生本宫的气,也不愿眼睁睁看着皇后异位吧,宜修如今已是副后,本宫若倒了台,后宫岂不是钮祜禄氏的天下了?姑母如何能忍?走,本宫这就去给太后请安!”皇后传了轿辇就出发了。
寿康宫,太后正在礼佛,竹息进来禀报。
“太后,皇后娘娘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哼,她倒是乖觉....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来求哀家救她。”太后没有睁开眼,手上敲木鱼的动作也没停。
“您要见她吗?”竹息道。
“她造了孽,却要哀家来善后,有勇无谋,且让她站在外殿,满手的冤孽,别脏了哀家的佛堂。”太后说完,继续念起了金刚经。
三个时辰过去了,就在皇后双腿开始打颤的时候,竹息将她迎了进来。
“太后娘娘礼佛完毕,娘娘可以进去了。”竹息笑道。
“多谢竹息姑姑。”柔则有求于人,自然不敢摆皇后的架子,扶着扶风就进去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皇后福了一礼。
“跪下。”太后端起了一杯茶,掀开茶盖撇了撇浮沫,头也没抬道。
“太后....”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
“给哀家跪下。”太后饮了一口,放下茶盅。
皇后依言跪下,不敢言语。
“皇后,何为妇德?”太后俯身看向皇后。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皇后道。
“那何为妇言?”太后又问。
“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於人,是谓妇言。”皇后老实道。
“皇后饱读诗书,既然明白,身为天下女子典范,为何不能己正?”太后道。
“太后之言,臣妾不敢反驳,但也未能领受。”皇后道。
“柔则啊,你都求到哀家跟前儿来了,还不肯说实话吗?你若是无半点错处,便无需来这一趟了,回去吧。”太后摆了摆手,不再看她。
“姑母!求您疼菀菀,救救菀菀吧!”眼看着太后下逐客令,竹息也上前来请她出去,皇后慌了神,若是连太后都不肯帮她,此劫怕是凶险万分。
“现在倒是怕了?菀菀,你何时变的如此胆大妄为?连残害龙嗣之事都敢做?!”太后厉声质问。
“太后!你怎么....”皇后大惊失色。
“哀家怎么知道?你以为觉罗氏的秘药只给了你一人?当年孝懿仁皇后生产,觉罗氏说若是她生下亲子,老四怕是地位不保,因此也曾献药于哀家,但哀家觉得此物太伤阴鸷,怕日后遭报应,拒绝了她,后来孝懿仁皇后产下一女,待老四也依旧如初,试想,哀家若是听了你额娘的话,以先帝的英明,哀家此时恐怕已是乌拉那拉氏的罪人,何来太后之尊?”太后讪笑道。
“额娘她....”皇后不敢置信,额娘竟这么早就卷入了后宫的纷争。
“觉罗氏愚蠢,你也是个拎不清的!哀家早就与你说过,妃妾如何与你何干?你安稳的坐在皇后之位上一动也不动,将来谁的孩子登基,你都是名正言顺的东宫母后皇太后,为何要多此一举,做下这令人发指的恶事?!”太后恨铁不成钢。
“安稳?臣妾何时安稳过?华妃势大,屡屡欺辱臣妾,根本没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宜修更是一个接一个的生,个个都入了皇上的眼,如今都位同副后了,将来本宫的母后皇太后,也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臣妾夜不能寐,如坐针毡,如何能安稳?”皇后泣诉道。
“要动宜修,你有必胜的把握吗?且不论心智,你看看宜修周围都是什么人,你呢?孤家寡人一个,出了事,连个为你说话兜底的人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与她为敌?如今,你连正面迎战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来求哀家出手保你,皇后啊,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太后都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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