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帮忙布置，最后取出那个玻璃瓶。眼球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诡异，瞳孔似乎扩大了，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我先来，"周明跪在污渍前，"我代表周副校长...我的养父，向您忏悔。他参与了掩盖真相，目睹您的死亡却保持沉默...我为此感到羞耻和痛苦，恳求您的原谅。"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震动，温度又降低了几度。林晚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
轮到她了。林晚跪下，喉咙发紧："我代表我的父母...向您忏悔。我母亲提议束缚您的灵魂，父亲...亲手取走了您的眼睛。他们的罪行不可饶恕，但我...我真心为他们的所作所为道歉..."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就在这时，玻璃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盖子自己弹开，那只眼球漂浮到空中，停在污渍正上方。
"它...它在看着我们..."林晚颤抖着说。
眼球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墙壁渗出鲜血，整个楼梯间开始震动，仿佛地震一般。
"不够！"周明大喊，"还缺了什么！"
林晚突然明白了："张主任！他是主谋，却还没有忏悔！"
"但他已经——"
一阵阴冷的笑声打断了周明的话。楼梯下方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个佝偻的身影逐渐显现——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憔悴，眼神疯狂。
"张...主任？"林晚认出了照片上那个人。
"十年了..."老人嘶哑地说，"我躲了十年，换了名字，搬了城市...但它还是找到了我儿子..."
他抬头看向漂浮的眼球，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来啊！杀了我啊！就像杀我儿子一样！但我会再囚禁你一次！"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古怪的符咒，朝眼球扔去。眼球发出一声尖叫，表面的光泽瞬间暗淡。
"不！"周明扑过去阻止，"你会让事情更糟！"
张主任一把推开周明，又掏出一把小刀，朝眼球刺去："去死吧！贱人！"
林晚下意识地冲上前，挡在眼球前面。刀锋划过她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地面的污渍上。
奇怪的是，血液接触到污渍的瞬间，竟然发出了嘶嘶的响声，像是烧红的铁浸入水中。整个楼梯间突然亮起诡异的红光，所有墙壁上的血字同时显现：
"真相...血偿..."
张主任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四肢反向折断，眼睛凸出眼眶，嘴角却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上扬，形成那个熟悉的恐怖微笑。
"不...不...！"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不像人类，"我错了...我忏悔...求求你..."
太迟了。他的脖子扭转到不可能的角度，然后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抛向空中，又重重摔在那片污渍上。鲜血从他的七窍流出，与十年前的痕迹融为一体。
林晚和周明紧紧靠在一起，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当张主任最后抽搐了一下，然后静止时，漂浮的眼球慢慢降下来，停在他们面前。
"它...它在等什么？"林晚小声问。
周明突然明白了："最后的忏悔...为我们自己。"
"我们自己？"
"我们父母的罪...某种程度上也是我们的罪，因为我们继承了他们的血脉..."周明拉着林晚一起跪下，"沈雨...我们为自己祖先的罪行忏悔...请安息吧..."
林晚跟着重复，泪水混着血滴落在地上。眼球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然后...开始变化。
褐色的虹膜渐渐变得清澈，黑色的瞳孔缩小到正常大小，整个眼球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不再是可怕的红色。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在空气中凝结——是个清秀的少女，穿着老式校服，眼睛完好无损，表情平静。
"谢谢..."沈雨的声音不再是那种扭曲的恐怖音调，而是轻柔的少女声，"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她的身影开始消散，同时整个楼梯间的血迹、污渍都在褪去，温度逐渐恢复正常。
"等等！"林晚突然喊道，"周雪的尸体在哪里？我父母把她...？"
沈雨的影像停顿了一下："地下室...东墙后..."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那只眼球轻轻落在地上，化作一缕青烟飘散。
## 天亮时分
黎明时分，警方接到匿名报警，在废弃医院地下室发现了一具被砌入墙中的少女尸体，经鉴定为一年前报失踪的周雪。
同一天，警方重启了十年前的沈雨坠楼案调查，基于"匿名人士"提供的证据，确认这是一起谋杀案，多名涉案人员已死亡。
林晚站在学校楼顶，看着朝阳升起。三天过去了，噩梦终于结束。她的父母和张主任一样离奇死亡，但至少...真相大白了。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周明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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