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末的最后几天,霍格沃茨的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拐角,都盘踞着针对德拉科·马尔福的无声恶意。
那不再是过去夹杂着敬畏与嫉妒的议论。
而是一种赤裸裸的,混合着鄙夷和嘲弄的审视。
他走过时,窃窃私语声会瞬间止歇。
当他回头,只能捕捉到一张张迅速转开的脸,和一双双故作无辜的眼睛。
那些曾经如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他身边的斯莱特林们,如今都绕着他走,仿佛他是什么沾染了泥巴种臭气的脏东西。
就连高尔和克拉布那两个蠢货,都感受到了这股无声的排挤。
他们跟在德拉科身后手足无措,笨拙的脑袋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的“头儿”一夜之间就成了学院公敌。
年终晚宴的钟声敲响。
大礼堂里挂满了斯莱特林的银绿色旗帜,巨大的蛇形院徽在魔法烛火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这是斯莱特林连续第七年赢得学院杯的前兆,本该是荣耀与欢庆的时刻。
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气氛却死寂得可怕。
德拉科坐在属于他的上首位置,周围诡异地空出了一圈,像一道无形的护城河。
学生们宁愿挤在长桌的另一端,也不愿靠近他这片被诅咒的领地。
无数道目光黏在他身上,审视,评判,唾弃。
他面无表情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银质刀叉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有些胜利,是以学院的颜色蒙尘为代价换来的。”
一个不大不小,却清晰得恰到好处的声音传来。
是西奥多·诺特。
他正对着布雷斯·扎比尼低语,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但那句话精准地投进了德拉科所在的真空地带。
布雷斯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德拉科,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南瓜汁。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你胡说什么!”潘西·帕金森的脸涨得通红,她猛地站起来,想为德拉科辩护。
德拉科甚至没有抬头。
他用餐刀重重地在牛排上剁了一下。
“当!”
一声脆响。
潘西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德拉科那紧绷的、线条冷硬的侧脸,最终还是不甘地坐了回去。
德拉科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
满口的苦涩与屈辱,尝不到半点肉味。
他成了整个学院的笑柄。
一个让马尔福家族蒙羞,被邓布利多用“赞扬”来“羞辱”的失败者。
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大厅瞬间安静。
“又是一年过去了!”老校长的声音洪亮而愉快,“在尽情享受美味的盛宴之前,我想,我们应该为学院杯的归属做一个最后的总结。”
斯莱特林长桌上响起一阵稀稀拉拉,毫无诚意的掌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个过场。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分数。第四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第三名,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湛蓝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着光。
“第二名,格兰芬多,四百七十二分。而第一名,斯莱特林,四百八十二分。”
斯莱特林长桌上爆发出零星的欢呼,但更多人的目光,幸灾乐祸地投向了格兰芬多长桌,以及……德拉科·马尔福。
“是的,是的,斯莱特林表现优异。”邓布利多抚着他银白色的长须,笑眯眯地说,“不过,我们还有一些最后的加分项目。”
大厅里一片寂静。
“首先,为罗恩·韦斯莱先生,加上五十分,因为他下出了许多年来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盘棋!”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顿时炸开了锅,罗恩的脸涨成了番茄色。斯莱特林这边则发出轻蔑的嘘声。
“其次,为赫敏·格兰杰小姐加上五十分,因为她在危急关头,面对烈火表现出了冷静的逻辑头脑!”
赫敏把脸埋在手臂里,哈利和罗恩兴奋地拍着她的背。格兰芬多的分数正在飞速追赶。
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妙。
“最后,”邓布利多提高了声音,“为哈利·波特先生,加上六十分!因为他表现出的无畏和过人的勇气!”
大厅彻底沸腾!
格兰芬多的分数瞬间反超了斯莱特林!
天花板上,银绿色的旗帜剧烈翻滚,边缘被猩红与金色一点点侵蚀。
斯莱特林长桌上,失望的叹息和愤怒的诅咒汇成一片压抑的嗡鸣。
所有的怨气,都有了一个明确的宣泄口。
一道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利箭般射向德拉科。
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搅进了疤头和他的朋友们的破事里,邓布利多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偏袒格兰芬多!
是他,让斯莱特林即将到手的七连冠化为泡影!
德拉科的脊背挺得笔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掐出了血痕。
就在格兰芬多们准备起立欢呼时,邓布利多再次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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