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雾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李在梅背着竹篓,踩着露水未干的草丛往山上走时,东边的日头才刚冒出个尖儿。她今天要采的是七叶一枝花,这种草药在夏末秋初最为肥美,能治蛇伤,也能止血,镇上药铺给的价钱不错。
"梅子,早些回来,听说后山近来不太平。"丈夫李大柱站在院门口叮嘱,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玉米饼子。
"晓得啦,就去老鹰崖那边,不往深处走。"李在梅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老鹰崖离村子不过三里地,是李在梅常去的地方。山里的女人都认得几种草药,李在梅尤其灵巧,总能找到别人看不见的好药材。今天她却觉得有些异样——平日里熟悉的路径似乎变了样,明明是老鹰崖下的那片松林,走进去却觉得阴冷异常。
"怪了..."李在梅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抬头看天,日头已经升得老高,林子里却依旧昏暗。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忽然瞥见一丛七叶一枝花在树根下摇曳。
"总算找到了。"她松了口气,蹲下身小心挖掘。采药人有采药人的规矩——不能连根拔,要留三分根须,来年才能再长。李在梅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采了小半篓。
就在这时,她肚子突然一阵绞痛。
"哎哟..."李在梅捂着肚子,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这痛来得又急又猛,像是有人在她肠子里拧麻花。她四下张望,这深山老林的,连个遮挡都没有。
疼痛越来越剧烈,李在梅实在忍不住了。她看见不远处有个低洼地,周围长着茂密的灌木,勉强能遮挡。她跌跌撞撞跑过去,刚蹲下就一阵稀里哗啦。
"真是撞了邪了,怎么突然就拉稀..."李在梅一边解决一边嘀咕。这洼地阴冷潮湿,脚下的泥土松软异常,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她抬头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洼地边缘有几块排列奇怪的石头,隐约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肚子终于舒服了些,李在梅赶紧收拾干净,用树叶擦了擦,又抓了把土盖住排泄物。正要起身时,一阵冷风突然从洼地深处吹来,她后颈一凉,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这鬼地方..."李在梅不敢久留,背起竹篓快步离开。走出洼地时,她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回头却只看见树影婆娑。
回到家已是晌午。李大柱去附近菜地服侍菜去了,李在梅简单吃了留给她的午饭,觉得浑身乏力,便躺下午睡。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怪梦。
梦里她躺在自家床上,却动弹不得。一个模糊的黑影压在她身上,那影子没有人脸,只有一团扭曲的黑雾。她拼命挣扎,却发不出声音。最可怕的是,那黑影没有侵犯她前面,而是...
"啊!"李在梅猛地惊醒,浑身冷汗。她伸手摸向身后,后庭处传来一阵刺痛。
"怎么回事..."她颤抖着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上竟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李在梅脑子嗡的一声,跌跌撞撞跑到院子里,用凉水拼命冲洗。
晚上吃饭时,她心神不宁,筷子掉了好几次。
"梅子,你咋了?脸色这么差。"李大柱关切地问。
"没...没事,可能采药累着了。"李在梅勉强笑笑,没敢说出实情,当晚倒是没事。
第二天清晨,李在梅上厕所时,后庭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差点叫出声来。低头一看,旱厕里竟然有血。她吓得魂飞魄散,一整天都恍恍惚惚。
夜幕再次降临,李在梅说什么也不敢睡觉。她点亮所有油灯,坐在床边缝补衣服,手指却抖得连针都拿不稳。李大柱早已睡下,鼾声如雷。
"一定是我想多了..."李在梅自我安慰,眼皮却越来越沉。凌晨时分,她终于撑不住,趴在床上打起了盹。
"沙沙...沙沙..."
一阵轻微的摩擦声惊醒了她。李在梅猛地抬头,正对窗户——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紧贴在窗玻璃上,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李在梅的尖叫声划破夜空。那张鬼脸一闪而过,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了怎么了?"李大柱被惊醒,光着膀子跳下床。
"窗、窗外有鬼!"李在梅浑身发抖,指着窗户语无伦次。
李大柱抄起门后的铁锹冲到院里,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梅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梦!我真的看见了!"李在梅眼泪直流,把这两天发生的怪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李大柱听完脸色大变:"走,去找柳婆婆问问情况!"
柳婆婆住在村外一里地的老柳树下,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神婆。年轻时嫁过三个丈夫都死了,后来就独自住在老柳树旁的土屋里,替人看事驱邪。
深夜的山路格外阴森。李在梅和李大柱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火把的光在风中摇曳,照出两旁张牙舞爪的树影。李在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回头却只见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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