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真被揪得疼,却不敢作声。崔道人揪着他的耳朵往殿外拖,拖到门口猛地一推,他“噗通”摔在地上,啃了满嘴泥。等爬起来,崔道人早没影了,可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清明了许多——之前读李陶真的诗总觉得拗口,此刻再想“且将踪迹傲红尘”,竟一下子懂了其中的洒脱。
后来曹与善听说了这事,摸着下巴道:“那崔道人,怕是位隐世的高人。”他让周永真改了名字,叫彦昭,期许他“彦士昭昭”,不再蒙钝。
神霄宫的那面墙成了宝,往来的道人都要驻足观赏。直到靖康年间,神霄宫改成了荐福寺,和尚们见墙上有道士题诗,嫌碍眼,找了锤子把石碑砸了。曹与善得知后,心疼了好几天,好在周永真——不,周彦昭早把两首诗背得滚瓜烂熟,没事就念叨,倒让这诗在饶州流传了下来。
李陶真的铁笛声,周彦昭再也没听过,但他总记得,那年秋日,笛声绕着神霄宫的红墙打转,马嘶声从远处传来,像从画里跑出来的一样。而曹与善活到八十五岁,临终前还念叨:“不知李陶真那家伙,有没有再吹笛……”
风掠过神霄宫的青藤,檐角的铜铃又响了,像在应和那句“异日相期拜紫宸”——或许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午后,铁笛声正从云端传来,穿过岁月,落在某个翘首以盼的人耳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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