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了就知道。”韩小哥说着,竟当众脱下鞋,把皮袜穿了上去。那袜子看着普通,可他刚穿好,整个人突然轻轻飘了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托着似的,脚离地面半尺高!
满屋子的人都看呆了。韩通判张大了嘴,手里的戒尺“啪嗒”掉在地上。
韩小哥笑着冲众人摆摆手,脚尖一点,竟“嗖”地一下蹿到了房梁上,动作比猫还灵活。他在梁上走了几步,又轻盈地跳下来,落在桌子上,再一转身,已经站到了窗台上。
“看见没?”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穿了这袜子,不管是墙还是屋顶,走上去都跟平地一样,谁也听不见动静。”
原来如此!那些失窃案难怪没痕迹,这小子根本是飞檐走壁进来的!
郡守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韩小哥突然冲他做了个鬼脸,脚下一蹬,竟顺着窗棂往上爬,几下就翻到了屋顶,身影在瓦片上一点,像只大鸟似的,转眼就消失在连绵的雨雾里。
“逆子!”韩通判急得直跺脚,却一点办法没有。
韩小哥就这么消失了。郡守派人搜了三天三夜,把阆州城翻了个底朝天,连嘉陵江的渔船都查了,愣是没找着人。
那些失主领回了自己的东西,说起这事儿都直咋舌。张员外摸着他的翡翠屏风,后怕地说:“难怪我家护院说没听见动静,敢情是飞进来的!”王秀才捧着诗集,哭笑不得:“这小子偷书还算有眼光,知道我那本是孤本。”
韩通判又羞又愧,当天就递了辞呈。据说他离开阆州时,船过嘉陵江,还对着江面叹气:“养不教,父之过……”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后来,这事儿越传越神。有人说韩小哥是得了仙术,穿了那双皮袜就能腾云驾雾;也有人说那袜子是妖怪变的,把人引上了邪路。临桂丞张寅听灵川尉王琨讲这故事时,正赶上桂林的雨季,雨丝斜斜地打在窗上,像极了阆州那天的雨。
“那皮袜到底是啥来头?”张寅追问。
王琨摇摇头,呷了口酒:“谁知道呢。或许就是双普通的袜子,遇上了个不安分的少年,才闹出这些事。”他望着窗外的雨,又补了句,“这世上啊,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就像这雨,来了又走,谁知道下一站落在哪儿呢?”
这话没错。韩小哥再也没在阆州出现过,那双皮袜也跟着没了踪迹。只是从那以后,阆州人夜里总爱往房顶上看,说不定哪个月光好的夜里,能看见个穿皮袜的少年,正轻盈地从屋顶掠过,像一阵风,像一场梦。而状元街的茶坊里,说书先生把这事儿编进了段子,每次说到“皮袜腾空”,台下总能响起一片惊叹——这大概就是这桩奇案,留给阆州最深的印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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