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天夜里,阿鸾(男身)敲开"阿鸾"(女身)的房门,"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沈砚之?"
"阿鸾"(女身)转过头,阿鸾的脸上露出阿战的别扭:"他......还行。至少比那些酸秀才强。"
阿鸾笑了。原来身具异性,不止是困扰,也是种契机——她看见了阿战的柔软,阿战也懂了她的欢喜。
换回身体那天,沈砚之送来一幅画。画上是桥头的花灯,一盏兔子灯旁,站着个水绿色的身影,旁边跟着个穿短打的少年,两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像一对寻常兄妹。
"我要去京城赶考了。"沈砚之说,"若有幸得中,便回来娶你。"
阿鸾的心跳得飞快,刚要答应,阿战的声音却先一步冒出来:"等你中了再说吧,别到时候名落孙山,耽误我家阿鸾。"
沈砚之的笑容僵了僵,随即苦笑:"好,我等你来验。"
他走那天,阿鸾去送他。码头风大,吹乱了她的发丝。沈砚之替她把头发别好,轻声说:"无论我中与不中,都会回来。"
阿鸾望着他的船消失在雾里,心里的话堵在喉咙——"我等你"三个字,被阿战的冷哼盖了过去。
这一等,就是三年。
沈砚之确实回来了,却是以探花郎的身份,身边跟着吏部尚书的千金。听说那千金温柔贤淑,与他自幼相识,是天作之合。
阿鸾在茶楼里看见他们时,正穿着男装(阿战又占了主导),与一群江湖人拼酒。沈砚之的目光扫过来,在她脸上顿了顿,像认出了,又像没认出,最终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转向身边的千金,语气温柔:"你看这茶楼的楹联,写得真好。"
那一刻,阿鸾突然懂了什么是阴差阳错。
不是不爱,是爱错了时机;不是不配,是身不由己。她身体里的阿战,是前世未能了结的纠葛,是今生必须偿还的债——他让她在柔软时变硬,在勇敢时退缩,在该抓住时放手,在该放手时纠缠。
就像此刻,她穿着男装,他身边有了别人,隔着喧嚣的人声,连句"好久不见"都递不过去。
多年后,阿鸾成了江湖上有名的"鸾公子",一身武艺,时男时女,没人知道她的秘密。阿战的声音越来越淡,有时一年才冒出来一次,说句"那书生的儿子,倒像他"。
沈砚之成了太子少傅,据说他妻子温柔贤惠,只是一直没开怀。有人说他心里藏着个人,每逢花灯节,都会独自去桥头站一站。
阿鸾也会去桥头,穿着水绿色的襦裙,像当年初见时那样。她不再试图赶走阿战,也不再执着于沈砚之。
她终于明白,阴差阳错不是惩罚,是让你看清——有些错过,是前世的债,今生要还;有些遗憾,是为了让你学会,不强求就是最好的圆满。
就像此刻,月光洒在桥头,阿鸾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一半是少女的娇俏,一半是少年的英气。她对着影子笑了笑,听见阿战的声音在心底轻轻说:"风挺好,适合练剑。"
是啊,风挺好。
那些求而不得,爱而不得,终究会在时光里酿成一杯淡酒,饮下时有点涩,回味却悠长。敬命运,敬过往,敬那个阴差阳错的自己,敬所有擦肩而过的人。
这样,就够了。
喜欢饮茶杂话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饮茶杂话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