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令下,三路大军如毒龙出洞。
“鬼哭林”焦土未冷,“血牙洞”图腾柱高悬石堡,最后的目标锁定“黑岩寨”——这座依绝壁而建、号称“南疆天堑”的蛮族堡垒。
蛮族大祭司“岩骨”割开掌心,将血涂满祭坛:“山神啊,赐予我们焚灭汉人的地火吧!”
陈锋立于山巅,寒眸映出下方扭曲的寨影:“传令,火油箭准备——此战不留活口!”
岭南王陈锋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南疆的咽喉。三路大军挟着“鬼哭林”焚灭血爪部、“血牙洞”图腾悬首的赫赫凶威,如同三条择人而噬的毒龙,扑向南疆群山深处最后也是最难啃的骨头——黑岩寨。
这座盘踞在“断魂崖”上的蛮族巨寨,是南疆抵抗力量最后的图腾。背靠千仞绝壁,两侧是深不见底的裂谷,只有一条狭窄陡峭、被称为“鬼见愁”的之字形山道通向寨门。寨墙由巨大的黑色岩石垒砌,坚固异常,上方密布箭塔和投石机。这里聚集了“鬼哭林”、“血牙洞”覆灭后逃窜至此的数千名最凶悍、最绝望的蛮族战士,由南疆最后的大祭司“岩骨”统领。他们退无可退,决心在此与岭南王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玄甲轻骑都尉赵骁率领的先锋营最先抵达“断魂崖”下。望着那高耸入云、猿猴难攀的黑色巨岩,以及岩壁上那条如同伤疤般蜿蜒的狭窄山道,连这位刚刚以火攻葬送了血爪部的悍将,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报!都尉,山道入口已被蛮族用巨石彻底堵死!两侧悬崖上布满了蛮族弓手和擂木!”斥候带回的消息让气氛更加凝重。
赵骁眼神锐利如鹰,仔细观察着地形:“强攻‘鬼见愁’,就是拿弟兄们的命去填无底洞!传令,就地扎营,封锁所有下山的羊肠小道!一只鸟也别给我飞出去!同时,多派斥候,给我把‘断魂崖’四周,特别是后山和裂谷,一寸一寸地摸清楚!老子不信这破寨子真没一点缝!”
黑岩寨,祭坛。
火光跳跃,映照着岩骨大祭司那张如同风干树皮般的脸,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绝望的疯狂。祭坛下方,是密密麻麻、脸上涂抹着惨白骨粉和鲜血的蛮族战士,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困兽般的赤红与决绝。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诡异的草药燃烧的甜腻气息。
“山神的子民们!”岩骨的声音嘶哑尖利,如同夜枭啼哭,穿透了呼啸的山风,“岭南王的马蹄踏碎了‘鬼哭林’,焚毁了我们的兄弟!他的刀,砍断了‘血牙洞’的图腾,悬首示众!现在,他的目光盯住了我们最后的圣地——黑岩寨!他要将我们南疆的血脉,从这片祖灵庇佑的土地上,彻底抹去!”
下方响起一片压抑而愤怒的低吼,如同群狼的呜咽。
“但我们是谁?我们是山神的血脉!是这片群山真正的主人!”岩骨猛地举起一柄镶嵌着兽骨的骨刀,狠狠划开自己枯槁的手掌!滚烫的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祭坛中央那诡异的、雕刻着无数扭曲面孔的黑色石盆中!“今日,以我岩骨之血为引,祈求祖灵降下灭世地火!焚尽山下那些贪婪的汉狗!让他们的尸骨,成为滋养我黑岩寨土地的肥料!”
随着他的嘶吼,石盆中的鲜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引燃,腾起幽蓝色的火焰!周围的蛮族战士如同被注入狂热的药剂,纷纷用武器划破自己的手臂或胸膛,让鲜血滴落在地,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焚尽汉狗!山神庇佑!”
“山魈!”岩骨转身,对身旁一个身高近两米、浑身布满狰狞刺青、如同人形凶兽的巨汉吼道,“你带领‘血怒卫’,死守‘鬼见愁’入口!汉狗若敢强攻,就用滚石、热油、毒箭,把他们全部砸下去,射成刺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堑!”
“遵命,大祭司!”山魈的声音沉闷如雷,他猛地捶打自己覆盖着简陋铁片的胸膛,发出砰砰巨响。
“夜枭!”岩骨又看向另一个身材矮小精悍、眼神阴鸷如毒蛇的头领,“你带‘影杀队’,从后山秘道潜出!袭扰汉狗营地,焚烧粮草!让他们日夜不得安宁!记住,一击即退,不要缠斗!”
“是!”夜枭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岩骨最后望向山下隐约可见的岭南军营火,枯槁的脸上肌肉扭曲:“岭南王…你想犁庭扫穴?那就来吧!黑岩寨,将是埋葬你野心的坟墓!这里的每一块黑石,都要饱饮汉狗之血!”
岭南军大营,帅帐。
巨大的南疆沙盘上,“黑岩寨”的位置被一枚醒目的黑色三角标记。陈锋负手而立,听着赵骁和刚刚抵达的工兵营校尉李敢的禀报。
“王爷,‘鬼见愁’山道入口被巨石彻底封死,强攻代价难以估量。两侧悬崖陡峭,蛮族守备森严,攀爬偷袭几无可能。”赵骁指着沙盘上险峻的地形,语气凝重,“不过,末将发现后山裂谷深处,似乎有隐秘的气流通道,怀疑可能有我们未曾掌握的秘道出口,已加派人手严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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