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狼刀尖挑起的羊皮卷在烛火下嘶嘶冒烟,陈锋指尖蘸着毒米在桌案划出三道血痕:“粮仓毒米、蛮族金锭、龙泉密信——韦老狗这三步棋走得妙啊。”他忽将毒米弹进炭盆,青烟腾起时帐外传来三声鹧鸪啼。
寅时的葬龙崖北风卷雪,中军帐帘隙却钻出缕缕异香。陈锋俯身嗅了嗅炭盆灰烬,忽然抬脚碾灭火星:“七日断肠散遇热化烟,半炷香可毙十丈内活物——昨夜当值的哨兵,全换成了陌刀营新兵吧?”
罗烈后背霎时沁出冷汗:“末将即刻彻查轮值簿!”
“不必。”陈锋玄氅扫过案上金锭堆,“把这些送去俘虏营,就说本王赏他们过年酒钱。”
当夜俘虏营爆发骚乱。岩拓率百越勇士撞开营门时,只见满地金锭被踩得变形,露出内里铅芯。几个蛮兵正掐着喉咙嘶吼:“韦尚书骗我们!”——他们竟吞金自证,却被铅毒蚀穿喉管!
“好个连环计。”陈锋靴尖踢开垂死蛮兵衣襟,露出心口新烙的盘蛇纹,“吞假金诈死,待本王验尸时暴起发难?”他猝然抽刀劈向尸堆!
铛!
三具“尸体”竟弹跃而起,袖中淬毒弩箭直射陈锋面门!
“等的就是你们!”玉漱白玉戟凌空旋舞,箭矢尽数钉入帐柱。几乎同时,帐顶扑下三道灰影——正是轮值簿上“病休”的陌刀营新兵!
六名刺客结成刀阵,寒光如网罩向陈锋。
“王爷小心!”罗烈陌刀横扫,却被链镖缠住刀柄。刺客首领狞笑:“陈锋!你可知这三棱箭——”
话未说完,陈锋突然抓起案上金狼刀掷向烛台!
刀身磁石吸得烛火倒卷,烈焰裹住半空箭矢。淬毒箭簇遇热炸开,毒烟瞬间吞没刺客!
“磁石克钢箭,火攻破毒烟。”陈锋踏着抽搐的刺客走出毒瘴,“韦尚书没教你们物理?”
幸存刺客目眦欲裂:“你早知……”
“知你昨夜在粮袋夹层涂蜜?”陈锋刀尖挑起他靴底泥渍,“岭南红蚁嗜蜜如命,此刻正啃噬你藏匿的毒囊吧?”
刺客裤管突然鼓胀蠕动,惨叫声中血水汩汩渗出!
卯时雪虐风饕,陈锋却拎着刺客踏入陌刀营。三千将士肃立如林,唯有第三列有个精瘦汉子喉结滚动。
“赵三!”陈锋突然暴喝,“出列验刀!”
汉子拔刀时手腕微抖,刀柄云纹竟与金狼刀暗格纹路重合!陈锋反手扣住他脉门:“这陌刀是特制的?”指尖猛按刀镡机簧——
咻!
毒针射向点将台木柱,针尾系着的丝线绷直如弦,赫然连向岩拓战甲缝隙!
“好一招隔山打牛。”陈锋扯出岩拓甲缝里的磁石片,“若本王中针倒地,你们便指认百越勇士弑主?”
赵三瘫软在地:“王爷怎知……”
“因这磁石产自京城官窑。”陈锋碾碎磁片,露出内层“将作监”徽记,“而三日前,你领的陌刀养护油——”他甩出账册砸在赵三脸上,“用的是岭南没有的漠北松脂!”
全场死寂。突然有个小兵扑跪在地:“禀王爷!赵教头上月逼我们吞毒丸,说腊月廿三不服解药就肠穿肚烂!”
陈锋刀光一闪!赵三衣襟破裂,腰间皮囊里数十枚蜡丸滚落——正是京城韦府特制的“七日还魂丹”!
“原来解药藏在教头身上。”陈锋冷笑如冰,“难怪你们甘当死士。”
未时刑架血迹未干,陈锋却令全军烹煮毒米。滚粥沸腾时,他拎起赵三按向锅沿:“说!韦琮许你什么好处?”
“杀你者封万户侯!”赵三狞笑,“我在黄泉路等你……”
话音未落,陈锋突然掰开他嘴灌入热粥!赵三凄厉翻滚间,陈锋刀尖已挑破他胃囊——半枚青铜虎符随毒粥涌出!
“兵部调军符?”玉漱瞳孔骤缩,“韦琮连这个都敢给?”
陈锋却将虎符掷给岩拓:“带百越勇士换上蛮族服饰,持此符‘接管’韦家军械队!”
当夜,三十车毒箭送入蛮族大营。右贤王验货时,岩拓突然劈开车底夹层——百斤火药轰然炸碎王帐!
“这份回礼如何?”陈锋遥望北方火光,“告诉韦尚书——”他踩碎赵三喉骨,“本王在京城等他过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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