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母亲安好。
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果郡王的“暴毙”与废妃甄嬛的“秽乱宫闱”,如同两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紫禁城激起的波澜却意外地短暂。其女儿前世的胧月今生
没有公开的审讯,没有昭告天下的罪状,甚至没有掀起更多的株连。一切都被控制在一种诡异的静默中,仿佛皇帝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宣示着他绝对的权威,以及对这段过往的彻底抹杀。
然而,余烬之下,暗火犹存。
安陵容明显感觉到,宫中的守卫更加森严了,尤其是通往宫外的各道宫门,盘查得极为严格。暗地里流传的小道消息也几乎绝迹,宫人们彼此交谈时都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生怕一个不慎,便惹来杀身之祸。一种比以往更深沉的恐惧,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每一座宫殿。
延禧宫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种被彻底遗忘的状态。份例恢复到了最初的清减,太医署的医士也恢复了每月一次、敷衍了事的请脉。宝鹃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见安陵容对此浑不在意,甚至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便也慢慢安下心来,重新适应了这清苦却相对“安全”的日常。
安陵容依旧是那个安陵容。诵经,刺绣,抄写佛经。她甚至开始尝试绣一些更复杂的、带有禅意的小幅佛像,针法愈发精湛,意境也愈发空灵寂灭。那些绣品依旧被悄悄送出宫去变卖,换来的银钱,除了保证母亲林秀在京中安稳度日,竟还有些许盈余。她让宝鹃寻了可靠的门路,将盈余的银钱换成不易追踪的金叶子,仔细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她就像一只在风暴边缘精心筑巢的鸟儿,不理会外间的天翻地覆,只专注于加固自己这方小小的容身之所。
这一日,她正在绣一幅《达摩面壁图》,宝鹃从外面回来,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怎么了?”安陵容头也未抬,针线穿梭不停。
宝鹃凑近些,声音压得极低:“小主,奴婢刚才……好像看到皇上了。”
安陵容的手微微一顿。
“就在御花园靠近咱们宫墙的那条僻静小路上,”宝鹃回忆着,语气带着不确定,“皇上一个人,没带仪仗,连小夏子都没跟着。奴婢吓得赶紧躲到树后头了……皇上就站在那里,望着……望着西北方向,站了许久,那眼神……冷得吓人。”
西北方向……那是凌云峰的方向?还是……果郡王府的方向?安陵容心中默然。大仇得报,夙愿已了,他站在那里,是在品尝胜利的快意,还是在……感受胜利之后的空虚?
她无从揣测帝心,也不愿揣测。
“以后见到圣驾,远远避开便是。”她淡淡吩咐,重新落针。
“是。”宝鹃应下,却又忍不住低声道,“小主,皇上他……好像清减了不少,眼神也……更沉了。”
安陵容没有接话。清算、杀戮、猜忌、夜不能寐……这一切,怎么可能不耗费心神?他重生归来,携着满腔恨意,看似掌控一切,实则何尝不是被这恨意所囚,变成了一个更孤独、更偏执的困兽?
只是,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现在唯一关心的,是京中母亲的安危。前两日刚收到母亲托人悄悄送进来的信,字迹依旧工整,语气平和,只说一切安好,让她勿念,字里行间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母亲定是也听闻了宫中的变故,在为她的处境担心。
安陵容将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她必须让母亲安心,也必须让自己……更有价值,或者说,更“无害”地存在下去。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内务府突然派人送来了一小筐新贡的蜜橘,说是皇上赏赐各宫尝鲜。送到延禧宫的这一份,个头不大,颜色却金黄诱人。
宝鹃有些惊喜,又有些忐忑:“小主,皇上这……”
“既然是赏赐,收下便是。”安陵容看了一眼那筐橘子,语气平淡,“挑几个品相好的,供奉在佛前。其余的,你们分食了吧。”
她不会因为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看似恢复“正常”的赏赐而动摇。帝心难测,今日的蜜橘,未必不是明日穿肠的毒药。她早已断了依靠帝王恩宠生存的念头。
夜色渐深,安陵容吹熄了烛火,却没有立刻入睡。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
果郡王死了,甄嬛想必也活不了多久了。皇帝心头最大的两根刺,即将被彻底拔除。那么接下来呢?他的目光,会转向哪里?
是那些尚且安好的蒙古贵人?还是……她这个一直“病”着,却又似乎总在他视线边缘的安答应?
她想起宝鹃描述的,皇帝独自站在宫墙下那冰冷沉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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