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省里面通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色如墨,姚和韵家的小院里却亮如白昼。
屋里的气氛,比屋外那台发出嗡嗡声的老旧发电机还要紧张。
钱三江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熊,在不大的客厅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姚和韵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活像个小坟包。
“老姚,你说这叫什么事儿!陈市长这是把咱们俩架在火上烤啊!”钱三江终于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缸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像是要浇灭心里的火,“那个刘建功,我打听过了,油盐不进的老古董,脑子里除了‘计划’两个字,啥也装不下!
他这次来,就不是来调查的,是来找茬的,是来抓咱们辫子的!”
姚和韵吐出一口浓重的烟圈,愁容满面:“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个‘预售’,在他眼里,就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不,是资本主义的脑袋!他恨不得一刀就给咱们剁了。
到时候,别说这‘希望大街’,怕是连运输点都得被他说成是‘扰乱市场经济秩序’,一并给取缔了。”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县长,此刻脸上写满了焦虑。
这不仅仅关系到他们头上的乌纱帽,更关系到两个县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这火要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再想点起来,就难了。
宋妙梦和姚虞花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走进来,看到这副光景,宋妙梦也是忧心忡忡,她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柔声劝道:“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姚和韵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爸,钱叔,你们怎么又忘了,咱们这儿不是还有个定海神针嘛。”姚虞花的声音清脆,她把一杯茶稳稳地放在李默面前,眼神里是毫不动摇的信任。
众人这才把目光都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稳如泰山的少年。
李默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淘来的老旧武侠小说,看得津津有味,仿佛两位县长谈论的是隔壁村老王家的鸡丢了之类的小事。
他面前的茶水已经续了三次,热气氤氲,模糊了他平静的脸。
“贤侄啊,火都烧到眉毛了,你倒是给个话啊!”钱三江急得直搓手。
李默这才慢悠悠地合上书,抬起头,清亮的目光扫过众人。
“姚叔,钱叔,你们慌什么?”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浮躁人心安的力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个叫刘建功的,是豺狼,可陈市长也不是绵羊。
他既然敢把调查组带过来,就说明他心里有底!
但这样的同时,也是一种机会!
是在给咱们一个把‘试点’变成‘范本’的机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刘建功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你跟他说老百姓赚了多少钱,他会说你这是‘与民争利’;你跟他说市场有多繁荣,他会说你这是‘失控的资本主义’。
所以,咱们不能顺着他的思路走,得让他跟着咱们的节奏来。”
姚和韵和钱三江精神一振,凑了过来,“怎么说?”
李默伸出两根手指。
“咱们有两套拳法。第一套,叫‘固本培元拳’。
就是咱们的便民运输网络,这套拳,扎实稳健,一招一式都是实打实的功劳。
咱们得先打这套拳,让他明白,清河县和宁光县的底子是好的,根子是正的,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让老百姓得到了实惠。
这是地基,先把地基打牢了,他想推也推不动。”
“这套拳打完,他就算心里不服,嘴上也挑不出大毛病。这时候,他肯定会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到‘希望大街’上。
等他把所有能说的罪名,什么‘投机倒把’、‘寅吃卯粮’都喷完了,咱们再打第二套拳。”
李默的嘴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
“这第二套拳,叫‘图穷匕见拳’。”
他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厚厚一沓写满了字的稿纸,放在桌上。
“姚叔,钱叔,从今天起,‘预售’这个词,从咱们的字典里划掉。”李默指着那沓稿纸的封面,上面一行醒目的大字,是用钢笔写就的,笔锋锐利。
《关于引导民间闲散资金参与城镇化基础建设的试点方案及风险管控条例》
“这.....”姚和韵和钱三江瞪大了眼睛,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他们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无比正规的官方气息。
“刘建功说我们是骗钱,是赌博,那我们就告诉他,我们不是在赌,我们是在搞一套有理论、有依据、有监管、有风险控制的全新模式!”李默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敲进两位县长的心里。
“咱们要告诉他,这笔钱,不是进了县政府的口袋随便花,而是放进了由财政、建设和商户代表三方共同监管的‘专项账户’里!每一分钱的支出,都必须有建设进度的支撑和三方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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