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第63联队指挥部,气氛压抑如铁。联队长山崎治平大佐如同一头困兽,赤红着双眼,将桌上的文件、茶杯狠狠扫落在地,瓷片与纸张纷飞。
“八嘎!八嘎呀路!一个精锐大队!整整一个大队!玉碎在野狼谷那种地方!耻辱!帝国陆军前所未有的耻辱!”他的咆哮震得窗棂嗡嗡作响,参谋们噤若寒蝉。
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山崎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拿起听筒,还未开口,听筒里已传来第32师团师团长木村兵太郎中将冰冷刺骨、饱含怒意的声音:
“山崎治平!”
“哈依!师团长阁下!”山崎下意识地挺直身体。
“野狼谷!1200名帝国勇士!就这样没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指挥的?!八路什么时候拥有了如此可怕的战斗力?!你的情报是摆设吗?!你的防线是纸糊的吗?!”
木村的声音如同淬毒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山崎的神经上。
“师团长阁下息怒!卑职…卑职也…”
“息怒?!”木村厉声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大本营都在震怒!你让我息怒?!山崎!你辜负了天皇陛下的信任!辜负了第32师团的荣誉!你的无能,让整个师团蒙羞!立刻!给我查清楚!八路到底用了什么武器!另外,收缩防线,固守要点!再丢一寸阵地,你就准备切腹向天皇谢罪吧!”
“哈依!哈依!卑职明白!定当竭尽全力,挽回荣誉!”山崎额头冷汗涔涔,对着已经挂断、只剩下忙音的电话筒连连鞠躬。
几乎同时,济南日军航空联队司令部,联队长武田信敏大佐脸色灰败地握着另一部电话。电话那头,是来自本土大本营航空兵总监部高桥中将的严厉训斥:
“武田君!济南航空联队的表现,令帝国航空兵蒙受了巨大耻辱!短短时间内,损失数架宝贵的战机,包括零式战斗机和轰炸机!你们竟然连敌人使用何种防空武器都未能查明!大本营对此极为不满!你们是帝国的空中武士,不是任人宰割的火鸡!”
武田声音干涩:“参谋长阁下!蒙阴地区确实存在极其诡异且强大的防空火力,前所未见!我们的飞行员…”
“够了!借口!”
高桥粗暴地打断,“我不管是什么武器!从现在起,蒙阴县空域,划为绝对禁区!没有大本营的直接命令,任何侦察机、战斗机,严禁进入该区域上空!违令者,军法从事!你们的任务,是确保其他区域的安全!绝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明白了吗?!”
“哈依!绝对明白!蒙阴空域列为禁区!严禁进入!”武田立正,对着冰冷的电话线大声回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蒙阴县独立团团部,萧然与杨城武敏锐地捕捉到了战局的变化。
萧然指着地图:“鬼子航空兵不敢来了,63联队又被打断了脊梁,现在正是肃清蒙阴外围,困死县城的最佳时机!”
杨城武一拳砸在地图上:“好!趁他病,要他命!我让张营长、王营长带主力,联合县武工队,把西边的沙河镇、柳沟集、大王庄这些钉子,挨个给我拔了!萧顾问,你那边…”
萧然目光锐利:“风云寨的同盟军训练已成,正缺实战磨刀。东边的青石镇、黑石峪、松林岗,交给我们!东西对进,把蒙阴县城,彻底变成汪洋里的一座孤岛!”
杨城武大声说道:“小鬼子采用铁壁合围战术,那么我们就将它的铁壁给掀翻,我们也来个铁壁合围蒙阴城!”
萧然一声大喝:“好!就这么办!”两只手重重握在一起。
萧然带领特战三班快马返回风云寨。
副连长李振彪正组织最后的高强度战术演练。战士们身着迷彩,动作迅猛精准,各种新式武器运用娴熟。
李振彪见萧然回来,立刻兴奋前来报告:“萧爷!弟兄们家伙什玩得溜熟!特种作战条令也刻进骨子里了,就等真刀真枪见血了!战士们已经被训得嗷嗷叫了!”
萧然扫视战意昂扬的队伍:“好!磨刀石就在眼前!目标:青石镇、黑石峪、松林岗!李振彪,你带一队打青石镇和黑石峪!我带特战排,去松林岗!昼伏夜行,一击必杀!”
“是!”李振彪领命。
接下来的日子,蒙阴东部乡镇的日军据点迎来了末日。抗日同盟军如同暗夜中的死神,神出鬼没。
坚固的炮楼在火箭筒的怒吼中化为瓦砾,巡逻队在无声的狙击和精准伏击下全军覆没。
缴获的银元、粮食、布匹不断充实着风云寨的库房。
一日,萧然亲率特战排60人,急行军扑向最后一个目标——松林岗镇据点。队伍穿行于险峻的“鹰愁涧”,前方骤然响起密集而杂乱的枪声,夹杂着极其嚣张刺耳的日语叫骂:
“哈哈哈!支那猪!跑快点!你们的破枪是在给皇军挠痒痒吗?”日军军曹森下嘲弄的指着前面的中国士兵大笑。
“龟田君,你看那个背大刀的,跑起来像只鸭子!赌一百日元,下一枪我打他左腿!”日军士兵小野撇着嘴说道。
“队长阁下,这群川耗子快没力气了!不如冲上去,用刺刀解决,让勇士们活动活动筋骨?”军曹对骑在马上的小队长藤原少尉建议。
藤原少尉骑在马上,挥舞着军刀,狞笑道:“急什么?猫捉老鼠,要慢慢玩才有意思!森下!瞄准那个当官的!打掉他的帽子!我要看他屁滚尿流的样子!哈哈哈!”
萧然立刻示意隐蔽,望远镜中:约一百多名衣衫褴褛、装备极其落后的华国士兵正艰难抵抗、且战且退。人人面黄肌瘦,草鞋磨穿,绑腿渗血,但眼神中的不屈如同燃烧的火焰。
他们手中的武器老旧不堪:膛线磨平的老套筒、打不响的汉阳造、单打一的土铳,甚至还有卷刃的大刀。追赶他们的,正是藤原少尉率领的五十余人的日军精锐小队,装备三八式步枪和歪把子机枪,还有两具掷弹筒,气焰嚣张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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