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萘刚走下比武台,还没来得及擦汗,一道带着几分桀骜的声音就自身后传来:“濑萘,别忙着歇气,跟我也来比划比划?”
她转过身,只见一个黄发女孩斜倚在兵器架旁,黑色皮衣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的剑伤疤痕——正是家族同辈里出了名的剑术天骄,黎巧。
黎巧的发型带着点太妹式的张扬,眼神却锐利得像刚出鞘的剑,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黎巧?”濑萘有些意外,“你不是说今天要陪师父去山里练剑吗?”
“改主意了。”黎巧直起身,随手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木剑,掂量了两下,“刚才看你跟胜元哥打得热闹,也想亲自领教领教,咱们圣翼绿的剑法,到底有多少斤两。”
这话里带着点不服气的挑衅。家族里谁都知道,黎巧是同辈中最有天赋的一个,十五岁就赢过不少长辈,性子难免骄傲,最见不得别人被夸赞。
刚才台下众人都在说濑萘进步惊人,显然勾起了她的好胜心。
“好啊。”濑萘握紧手中的木剑,眼神重新变得专注,“不过我的剑法,可能跟你平时练的不太一样。”
“那就更要试试了。”黎巧挑眉,率先跳上比武台,摆出一个极具攻击性的起手式。
台下的人立刻围了过来,连武侍战队的队员们也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胜元摸着下巴笑道:“这下有好戏看了,黎巧这丫头的剑,可比我烈多了。”
裁判再次敲响铜锣。
黎巧的剑快得像一道黄色闪电,几乎在锣声落下的瞬间就冲到了濑萘面前,剑尖直指她的咽喉——这招又快又狠,完全不像切磋,倒像是实战搏杀。
濑萘心头一凛,连忙后仰避开,同时手腕翻转,木剑自下而上撩向黎巧的手腕。
这是她在对付暗影凶兽时练出的应急招式,不求伤人,只求自保。
“铛!”
两剑相击,濑萘只觉一股霸道的力道传来,手臂震得发麻。
黎巧的剑法没有胜元那般沉稳,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招招抢攻,剑风凌厉得像是要割裂空气。
“这丫头的剑,怎么这么凶?”台下有人忍不住嘀咕。
濑萘被压得连连后退,只能靠着身法勉强躲闪。
黎巧的剑招看似杂乱,实则暗藏章法,每一次变招都角度刁钻,显然是把家族剑术练到了极致,又融入了自己的狠劲。
“你就只会躲吗?”黎巧冷笑一声,剑招越发密集,如同一张网般罩向濑萘。
濑萘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御,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矮身,避开黎巧的横劈,同时将圣翼战队的战术融入剑法——她不再追求招式的华丽,而是瞄准黎巧下盘的破绽,木剑贴着地面扫出。
“哼,雕虫小技。”黎巧纵身跃起,在空中旋身,木剑带着下坠的力道劈向濑萘的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濑萘突然侧身,手中的木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刺出去,正好撞在黎巧的剑脊上。
“嗡——”
两柄木剑同时剧烈震颤,发出嗡鸣。黎巧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近乎耍赖的招式,一时没稳住力道,木剑脱手飞出,“哐当”一声落在台下。
几乎在同一瞬间,黎巧下坠的身体借着惯性,一脚踢在濑萘的手腕上。濑萘只觉手腕一麻,手中的木剑也脱手而去,同样掉落在地。
两人都愣住了,站在原地对视着,胸口都起伏得厉害。
台下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
“平局!是平局!”
裁判走上台,高声宣布:“双方兵器脱手,算平局!”
黎巧看着地上的木剑,又看了看濑萘,眼神复杂。
刚才那一瞬间,她其实已经占了上风,只要再快半秒,就能击中濑萘,可偏偏被对方那记不按常理出牌的剑招打乱了节奏。
濑萘也心有余悸——刚才黎巧最后那一剑,力道和角度都恰到好处,若不是自己靠着实战中练出的本能反应,恐怕已经被击中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在纯粹的剑术上稍逊一筹。
“算你厉害。”黎巧捡起地上的木剑,转身就走,走到台边时却又停下,背对着濑萘说了句,“你的剑……很特别。”
濑萘捡起自己的木剑,看着黎巧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她知道,这场平局里,其实是自己险胜一筹,不,更像是侥幸没有输掉。
胜元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丫头的剑是够烈的,你能跟她打成平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濑萘摇摇头,握紧木剑:“不,是我差点输了。她的剑术,确实比我扎实。”
阳光照在比武台上,两柄木剑躺在地上,剑身上还残留着碰撞的痕迹。
对濑萘来说,这场平局比刚才输给胜元更让她警醒——原来在她专注于实战的同时,还有人在纯粹的剑术路上,走得比她更远。
她抬头望向黎巧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看来,以后不仅要练应对怪物的技巧,家族的剑术,也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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