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壮丽的橘红，连绵的山峦在暮色中勾勒出沉默的剪影。林小满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赵奕身后，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排斥感”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存在，头晕和心悸成了她的“新常态”。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每天清晨查看系统界面时，那稳定下跌的【世界线稳定性】（现在已经跌到87%了）和如同雪崩般减少的【功德值】（今早查看时已是点）。每一天的日出，都意味着她离“被优化”又近了一步。
“这简直像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债主赛跑，”她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吐槽，“一边跑，他还一边从我口袋里抢钱（功德值）……”
赵奕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连日奔波，他刚毅的脸上也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但眼神依旧锐利沉稳。他递过水囊，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坚持住，林姑娘。看前方地势，我们已接近凌云峰地界。若无意外，明日午前，当可抵达山脚。”
凌云峰！
这三个字像一剂强心针，让林小满萎靡的精神陡然一振。她抬起头，望向远处那座在暮霭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陡峭挺拔的山峰，心脏因为期待而加速跳动，甚至暂时压过了那烦人的心悸。
“总算是……看到点盼头了。”她接过水囊，狠狠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感觉干涸的喉咙和焦灼的内心都得到了一丝抚慰。
她再次调出系统界面，目光掠过那刺眼的稳定性和功德值，直接落在了【紧急任务（强制）：稳定“另一极”】上。
“唯一的希望……”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现在，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指望，都指向了凌云峰，指向了那个素未谋面、却仿佛命运共同体般的“另一极”——苏清月。
找到她，合作，修复系统BUG。这是系统（甲方）下达的死命令，也是她林小满在这个世界继续“苟”下去的唯一出路。除此之外，她看不到任何其他可能性。总不能指望天上掉功德，或者世界意识突然良心发现给她发个“最佳BUG参与奖”吧？
“苏清月啊苏清月，”她在心里默默念叨，“你可千万要给力点，在凌云峰留足了‘技术文档’和‘解决方案’啊！不然咱们这对难姐难妹，可真就要手拉手一起去见天道公司的CEO（如果有的话）了。”
她甚至开始脑补苏清月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写出那样娟秀字迹，又能想出用光线隐藏地图这种巧妙办法的姑娘，应该是个心思细腻、智商在线的……吧？希望不是个猪队友。毕竟，她林小满自己这个“反向插件”已经够不靠谱了，要是“正向插件”也是个坑，那这项目可以直接宣告失败了。
“赵奕，”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说，苏清月为什么偏偏选择凌云峰？那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除了有座古塔。”
赵奕沉吟片刻，道：“凌云峰地势险峻，人迹罕至。其上凌云古塔，据传已有数百年历史，曾是有名的高僧清修之地，香火鼎盛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为何渐渐没落，如今已鲜有人至。若论隐蔽和……或许带有某种特殊意义，那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僧清修之地？”林小满眨眨眼，“听起来像是……信号比较好？或者，磁场特殊？能帮助稳定她那暴走的系统能量？”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苏清月选择那里，绝不仅仅是为了躲藏，很可能那凌云峰或者古塔本身，就对修复系统有某种加成作用！
这个猜测让她更加兴奋了。
“快！我们快点找个地方过夜，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她瞬间充满了干劲，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以及功德值停止下跌的美好未来）。
然而，老天爷（或者说世界意识）似乎总喜欢在她看到希望的时候，给她来点“惊喜”。
就在他们寻找合适的露营地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护卫突然低呼一声：“公子，林姑娘，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草丛显得异常凌乱，几棵小树的枝桠被蛮力折断，泥土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深浅不一的印记，看起来……像是打斗的痕迹？而且，痕迹很新！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
不会吧？难道有人抢先一步到了这里？是敌是友？会不会是冲着苏清月来的？
赵奕立刻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痕迹，神色凝重：“脚印杂乱，至少有三四人在此交手。看这力道和痕迹走向，身手都不弱。”他捻起一点泥土，在指尖搓了搓，“时间……不超过十二个时辰。”
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之内！
林小满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这次不是因为排斥，而是因为紧张和担忧。
“会不会……是苏清月？”她声音有些发颤，“她被人发现了？交手之后……她怎么样了？”
赵奕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缓缓摇头：“痕迹中看不出明显血迹。无法判断交手双方的身份和结果。但此地已近凌云峰，出现这等事情，绝非巧合。我们需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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