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的阴影在午后阳光下被拉得斜长,如同蛰伏的巨兽肋骨。Ghost和火花一左一右架着几乎脱力的灰烬,深一脚浅一脚踩过七号码头狼藉的地面。硝烟的气息尚未散尽,混合着海水的咸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身后,北极光总部方向腾起的浓烟如同巨大的黑色伤疤,涂抹在灰蒙蒙的天幕上,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血火洗礼。
“撑住,灰烬,快到了。”火花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手臂紧紧箍住灰烬纤细的腰肢。灰烬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紧咬下唇,肩头那道被止痛剂强行压制的伤口,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反复灼烫。
“我…没事。”灰烬的声音微不可闻,带着一丝倔强的颤抖。她试图挺直脊背,但身体的虚软骗不了人。
Ghost沉默地承担着另一侧的重量,深灰色的斗篷在奔跑中扬起,露出底下沾染了灰尘和粘液的战术服。他深渊般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堆场每一个集装箱的缝隙、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日本三人组——小山奈美、大泽雄彦、太刀川裕二——紧随其后,步伐迅捷而无声,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奈美的忍者装束沾着几点深蓝色的血迹,那是图腾战士的;雄彦的武士刀【村正】已然归鞘,但魁梧的身躯依旧紧绷,仿佛随时能再次出鞘斩断一切威胁;裕二则警惕地落在最后,不时回头望向北极光方向尚未平息的混乱。
“薇薇安,报告情况!”火花喘息着,目光投向侧前方正警戒开路的亚马逊第一刺客。
“码头区暂时安全!”薇薇安的声音干脆利落,碧绿的眼眸如同淬毒的刀锋,“北极光的守卫在肃清残敌,祖灵图腾的杂碎在溃退!但远处有MESA巡逻艇的动静,估计是被爆炸引来的,我们得快点!”
“加速!”火花低喝一声,众人再次发力,沿着曲折的集装箱通道向金沙港湾安全屋的方向冲刺。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紧绷的神经上。时间,是流淌的沙,更是悬顶的利剑。
当厚重的合金安全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硝烟与喧嚣,安全屋内略显昏暗的灯光和恒温的空气才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瞬。
“灰烬!”千岛玲子第一个冲了上来,脸上写满焦急,手想碰又不敢碰灰烬肩头的伤处,“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千岛阿姨…真没事…”灰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虚弱得让人心疼。
“别硬撑!薇拉,鹰眼,快!医疗箱!”火花迅速下令,和Ghost小心翼翼地将灰烬搀扶到角落一张临时铺设的简易行军床上。灰烬几乎在身体接触到床铺的瞬间,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蜷缩起来,额角的冷汗汇成了细流。
薇拉和鹰眼动作麻利,迅速打开装备箱取出医疗包。薇拉剪开灰烬肩部被腐蚀液灼烧出一个破洞、又被汗水浸透的法袍,露出下面红肿发亮、甚至隐隐渗出血丝的伤口。她熟练地拿起消毒喷雾,冰冷的金属罐体触碰到皮肤时,灰烬的身体猛地一颤,牙关紧咬,发出“嘶”的一声抽气。
“忍一忍,星尘!”薇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眼神却充满了心疼。消毒喷雾带着刺鼻的气味覆盖伤口,灰烬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呜咽。火花紧紧握住她另一只冰凉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鹰眼则迅速调配着强效止痛针剂,细长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动作精准而快速,针头刺入皮肤,药液缓缓推入。灰烬紧绷的身体随着药效的发挥,才一点点、一点点地松弛下来,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紧蹙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但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她几乎立刻陷入了半昏睡的状态。
“魔力透支,加上伤口崩裂,需要静养,短时间内不能再动用法力了。休息一晚上,应该可以好。”薇拉仔细检查后,语气凝重地下了结论。她拿起绷带,开始小心翼翼地包扎。
安全屋中央,全息通讯早已开启。老K沉稳的虚拟影像悬浮在半空,他深邃的目光扫过略显狼狈的众人,最后落在火花和Ghost身上。安德鲁的影像则带着霓裳城特有的霓虹背景,眉头紧锁,显然也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北极光总部的变故。
“李处长,林风,报告情况。”老K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火花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尽管风衣上还沾着灰尘和蓝色的粘液,眼神却锐利如初:“谈判达成!【极光】已确认合作意向,并承诺明日清晨5点,在七号码头东侧‘破冰船’仓库,提供潜入潮汐监狱所需的通行证!”
她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将在北极光总部遭遇祖灵图腾突袭、三人联手【极光】抵抗、以及最后【极光】在爆炸前给出的关键承诺和警告,浓缩在短短几十秒内汇报完毕。当提到【极光】最后那句“小心【月华刀】”时,老K和安德鲁的影像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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