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爷被问得脸上冒汗,手在围裙上蹭了又蹭,忙不迭点头:“够吃够吃!真够吃!我们老两口哪用得着多少粮食?一天两顿稀粥,掺点红薯野菜,对付着就过去了。”
他眼角瞟向门口的刘主任,像是盼着谁来解围,“这不秋收刚收尾嘛,队里的账本还没拢完,会计正连夜核收成呢,估摸着明后天就该敲着锣分粮食了,到时候一准够吃。”
刘主任站在一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里的草帽转得飞快。
他知道石大爷家的底细,粮仓里那点陈粮早就见底了,全靠挖野菜掺着玉米面撑日子,可这话哪能在省里来的领导面前说?
正急得额头冒汗,就见院门口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个半大孩子,正是石大爷的孙子小石头,跑得脸蛋通红,喘着气喊:“爷爷!村长……村长叔过来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院门外踱进来个汉子,约莫四五十岁,肩宽背厚,黧黑的脸上刻着风霜,手里攥着根油光锃亮的烟杆,走路时步子沉稳,带着股庄稼人特有的厚实劲儿。
他一进院就瞅见刘主任,又瞥见张浩一行生面孔,眉头先皱了皱,嗓门洪亮地开口:“刘主任,这阵仗是咋了?火急火燎叫我来,我那边正盯着晒谷场翻谷子呢,耽误了时辰,谷子潮了可是大事!”
刘主任赶紧迎上去,把他往张浩面前拉:“老江,别咋咋呼呼的,这位是省里来的张副省长,来咱们村考察情况,你快给领导说说队里的事。”
江村长一听“副省长”三个字,眼睛猛地瞪大了,手里的烟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捡,慌忙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手,双手在身前局促地搓着,脸涨得跟猪肝似的,说话都打了结:“领、领导好!欢、欢迎领导来……来我们村!我、我叫江铁柱,是这、这红星大队的村长。”
张浩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温和:“江村长不用拘束,我们就是随便看看。秋收的活儿都忙完了?”
江铁柱这才稍微定了定神,弯腰捡起烟杆别在腰后,憨厚地咧嘴笑了笑:“回领导,差不多了!玉米棒子全掰完了,高粱也割了,就剩下晒谷场那点谷子,今儿下午翻完就能入仓。”
“那队里的社员们这阵在忙啥?”张浩又问。
提到这个,江铁柱的腰杆不自觉挺直了些,语气也亮堂了:“年轻力壮的跟着去修水库了,争取入冬前多凿几米渠;妇女们在家搓玉米、摘棉花,晚上还集中去大队部学认字;像石大爷这样的老人,就负责看场院、喂牲口,各有各的活儿,没一个闲着的!”
他说着,还往石大爷那边看了一眼,眼里带着点自豪,“今年收成比去年强,大伙儿干劲足着呢!”
张浩把烟杆递过去时,江村长手忙脚乱地接了,在裤腿上又蹭了蹭才别回腰间,领着众人往村外走。
大队部门口的空地上,高粱穗子摊得像片红地毯,风一吹就晃悠悠地滚,露出饱满的籽实;
玉米棒子则一串串挂在墙根的木架上,金黄金黄的,阳光晒得它们裂开小口,露出里面珍珠似的颗粒。
张浩蹲下身,抓起一把高粱搓了搓,壳子簌簌落下,掌心留下几十粒红玛瑙似的果实,他捏起一粒放进嘴里嚼了嚼,带着点生涩的甜。
“水稻种得少也好,”
张浩站起身拍了拍手,“因地制宜最要紧,硬种反而得不偿失。”
他瞥了眼旁边蔫头耷脑的贺晴,这丫头平时在办公室坐惯了,哪受过这种山路罪,额前的碎发都被汗粘在脸上,脚步跟灌了铅似的。
往水库去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坡陡路滑,两旁的灌木时不时勾住裤脚。
贺晴咬着牙跟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腿一软差点摔倒,张浩回头看了眼,冲身后的二牛使了个眼色。
二牛是农村的,又当过兵,武艺高强,身板壮实,闻言红着脸走到贺晴身边,半蹲下身:“贺晴,上来吧,别硬撑。”
贺晴脸也红了,瞅了瞅前后没人注意,小声道了句“谢谢”,赶紧趴了上去。
二牛背着人,脚步反而稳了,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末尾。
又走了近一个小时,隐约听见“嘿哟——嘿哟——”的号子声,穿过树林一看,前方山谷里果然热闹。
几十号社员光着膀子挥着锄头,夯土的石碾子被八个人抬着,随着号子起落,“砰砰”砸在新筑的坝基上,震得地面都发颤。
有几个穿中山装的人站在高处,手里拿着图纸比划,裤脚沾满泥点,袖口卷得老高,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瞧见江村长领着人来,迎了上来:“老江,这几位是?”
“省里来的领导,看看水库。”江村长介绍道。
那人立刻挺直了腰板,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领导好!我是县水利局的,负责这边的坝体加固。咱们这水库是土坝,年代久了怕汛期出问题,这阵子正加高新坝体,先分层夯土,等土基扎实了,再抹一层水泥砂浆防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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