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我就醒了。不是被闹钟叫醒的,是肚子饿醒的。昨天晚上在餐厅兼职,忙到十点多,只吃了两个馒头,现在胃里空荡荡的,直叫。
我慢慢坐起来,不想吵醒妈和哥。穿衣服的时候,我翻了翻衣柜,里面的衣服大多是前年买的,有的袖口已经磨白了,有的裤子膝盖处还有补丁。我挑了件最整齐的外套穿上,又找了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走出房间,妈已经在厨房忙活了。锅里飘出淡淡的粥香,是玉米粥,昨天剩下的玉米煮的。妈看见我,笑着说:“醒啦?粥马上就好,再等两分钟。”
我走过去,帮妈拿碗:“妈,今天怎么这么早煮粥?”
“你哥今天要去工地,得早点吃饭,早点上工。”妈一边搅粥一边说,“昨天剩的玉米扔了可惜,煮成粥正好,还能省点米。”
我看着锅里的粥,稀稀的,能看见碗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没说什么。很快粥煮好了,妈盛了三碗,又端出一碟咸菜,是昨天剩下的,已经没多少了。
哥也醒了,走过来坐下。他拿起碗,喝了一大口粥,说:“妈,今天的粥挺香。”
妈笑了笑:“香就多喝点,今天干活有力气。”
我们三个围着桌子,默默喝粥。咸菜很快就吃完了,我看着碗里的粥,没什么味道,却还是往下咽。我知道,现在家里要还债,能省一口是一口,不能挑三拣四。
吃完早饭,哥拿起背包要走。妈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馒头,塞到他手里:“中午别买饭了,吃这个,省点钱。”
哥接过馒头,点点头:“知道了妈,我走了。”
看着哥出门的背影,妈叹了口气,把碗收起来。我走过去,帮妈洗碗:“妈,中午我们也吃馒头吧,省点米。”
“不用,家里还有点青菜,中午炒青菜,煮点粥就行。”妈说,“你上班累,得吃点有营养的,别跟我一样省。”
我没说话,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更省点,这样才能早点把债还清。
洗完碗,我也该去公司了。出门前,我在口袋里放了五块钱,这是我一天的生活费。到了公司,同事们都在吃早餐,有的吃包子,有的喝豆浆,还有的吃面包。我看着他们,咽了咽口水,却没去买。我坐在座位上,喝了口自己带的白开水,就开始工作。
中午午休的时候,同事们约着去外面吃饭,叫我一起去。我赶紧摆手:“不了,我带了饭,你们去吧。”其实我没带饭,只是不想花钱。同事们走后,我拿出早上带的五块钱,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两个馒头,就着白开水吃了。馒头有点干,噎得我难受,可我还是吃完了,因为我知道,下午还要上班,不吃饱没力气。
下午工作的时候,我有点头晕,可能是没吃好。我趴在桌子上歇了会儿,又起来继续工作。我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家里还等着我还债呢。
下班的时候,同事小李叫住我:“李姐,今晚我们部门聚餐,一起去呗,热闹热闹。”
我心里一动,聚餐能吃顿好的,可转念一想,聚餐肯定要AA制,最少也得花五十块。五十块,够我十天的生活费了,还能多存五十块还债。我赶紧摇头:“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得去兼职,你们去吧。”
小李有点失望:“那好吧,下次再约。”
我点点头,赶紧走了。我得去餐厅兼职,不能迟到。到了餐厅,阿姨已经在忙了。她看见我,笑着说:“小姑娘,来了?快换衣服,客人马上就多了。”
我赶紧换好围裙,开始帮忙。晚上的客人很多,我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给客人点单,一会儿给客人端菜,一会儿又要收拾桌子。忙到九点多,我才有点空,靠在墙边歇了会儿。阿姨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包子:“快吃吧,刚蒸好的,别饿着了。”
我接过包子,心里暖暖的:“谢谢阿姨,您真好。”
“跟我客气啥,你这么小就这么拼,不容易。”阿姨说。
我咬了口包子,里面是白菜馅的,很香。这是我今天吃的最饱的一顿,也是最好吃的一顿。
到了十点,兼职结束了。老板给我结了今天的工资,六十块。我拿着钱,心里很开心,这六十块,又能多存一点还债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家服装店,橱窗里摆着一件红色的外套,很好看。我停下脚步,看着那件外套,心里很喜欢。我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旧外套,又看了看橱窗里的外套,价格标签上写着两百块。两百块,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还能多存两百块还债。我咬了咬牙,转身走了。我告诉自己,等还清了债,再买新衣服也不迟。
回到家,妈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等我。她看见我,赶紧站起来:“回来了?累坏了吧?我给你留了点粥,你喝点。”
我接过妈递来的粥,喝了一口,还是晚上的玉米粥,有点凉了,可我还是喝完了。我把今天赚的六十块递给妈:“妈,这是今天兼职的工资,您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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