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一号冰川的冰舌从山坳里伸出来，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边缘的轮廓真的像只展翅的鸟，翅膀正好罩住我们刚才看岩画的地方。
"真像！"梦笙惊讶地说，"太巧了！"
父亲没说话，只是看着冰川，眼神有点严肃。
回到家，梦笙翻出床底下的《山海经》，趴在桌子上一页页找。母亲端着水进来，"找到了吗？"
"还没。"梦笙指着书上的插图，"你看这个，西王母的座驾，像不像崖壁上的鸟？"
母亲凑过来看，书上画着一只长着三只脚的鸟，正驮着西王母飞。"有点像，但咱们看的那个没有三只脚。"她指着鸟的爪子，"岩画上的鸟，爪子底下好像踩着东西。"
"是个圆圈！"梦笙突然想起来，"圆圆的，像太阳。"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山海经》里说，青鸟是西王母的使者，负责送信。"她摸了摸手背上的印记，"也许...那不是普通的鸟。"
第二天梦笙特意去图书馆查县志。在"文物篇"里找到了关于岩画的记载："☆县后山发现新石器时代岩画群，面积约200平方米，内容多为游牧、狩猎、繁衍场景，其中三处符号无法解读，疑似与原始宗教有关，为研究西域早期文明重要实物资料。"旁边附的照片里，就有我们看到的鸟形符号和螺旋纹，下面标着"待解符号1号待解符号2号"。
梦笙摘抄了县志拿给母亲看。她翻到符号那一页，手指在照片上停留了很久，"笙儿，你不觉得这个螺旋纹，跟塔森石像上的纹路很像吗？"
梦笙突然想起在夏牧场的情景，石像肚子上的纹路也是一圈圈的，像水在打转。"真的很像！难道塔森和这些岩画有关系？"
"不好说。"母亲把笔记本合上，"但山里的东西，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她看着窗外的昆仑山方向，"也许很多年前，这里的人就知道塔生的存在。"
夜里，梦笙又做了梦了。还是在崖壁下，但这次岩画上的小人都活了过来。放牧的人赶着羊往雪山走，抱孩子的女人对着她笑，还有那个鸟形符号，突然从石头上飞下来，变成一只青鸟，翅膀像云彩一样大。
青鸟落在梦笙面前，嘴里衔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螺旋纹。梦笙刚要伸手接，青鸟突然把石头扔向雪山，雪山轰隆隆地塌了，露出里面的石像塔森。塔森的眼睛睁开了，肚子上的螺旋纹转了起来，像个旋涡。
"笙儿！"母亲在梦里喊。
梦笙回头，看见母亲站在青鸟旁边，手背上的印记亮得刺眼。"快把石头捡起来！"她说着，往旋涡里走去。
"妈，别去！"梦笙哭着喊，却迈不开腿。
青鸟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像崖壁上的风声。母亲停住脚步，回头看梦笙，"还不是时候。"她说着，和青鸟一起飞进了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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