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次调动,会不会又早早摆在了陈烬或韩澈的案头?
“程昱,”他曾低沉地问过,“校事府清洗了数月,为何孤仍觉如履薄冰?一举一动,似皆在他人窥视之下?”
程昱默然,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这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比十万大军压境更令人窒息。
成都,左将军府。
刘备看着诸葛亮呈上的、关于加强与江东联盟以共抗赤火的策论,罕见地犹豫了。
他想起境内那些悄然传播的赤火册子,与孙权结盟,固然能增加力量,但……江东内部就干净吗?那个“江鸥”系统,会不会也将此番盟约的内容,瞬间传回荆州?
“孔明,此事……容孤再思之。”刘备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无法向诸葛亮明言,那是一种担心隔墙有耳的惊悸。
张飞对此大为不满,嚷嚷着大哥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刘备只能苦笑,无法解释那柄悬于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无形之剑”所带来的压力。
建业,吴侯府。
孙权的案头堆满了吕蒙从前方送来的军报,皆言赤火防御严密,难觅破绽,请求增兵。而另一旁,则是张昭等老臣重申“保境安民、暂避锋芒”的劝谏。
孙权烦躁地推开军报。
他想起了莫名消失的侍从阿良,想起了被连根拔起的几个秘密联络点,更想起了鲁肃病体支离却仍坚持主战的身影。
他既担心前线战事不利,更恐惧后方根基被那无孔不入的“江鸥”继续侵蚀。
“增兵?若兵未至而敌先知,岂非又入彀中?”他喃喃自语,最终在吕蒙的求援文书上,只批了“相机行事”四个字。这种不确定性,让他不敢轻易投入更多的筹码。
在这种无所不在的威慑下,三大势力的决策层都不同程度地陷入了“决策瘫痪”或“过度谨慎”。
曹操的政令军令,在出台前多了无数次的推演和保密核查,效率大减,有时甚至贻误战机。
刘备集团内部,因担心泄密,许多本可开放讨论的战略被局限在极小范围内,反而加深了核心与外围将领之间的隔阂与猜忌。
孙权则在战与和之间更加摇摆,既想遏制赤火,又怕动作太大导致内部被渗透得更厉害,行动变得迟缓而缺乏决断力。
他们就像陷入了无形的泥沼,每一次迈步都担心脚下有陷阱,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受到监视。
内部的信任在被侵蚀,执行的效率在降低。将士们在前线不再确信行动的突然性,谋士们在后方不再笃定计谋的隐蔽性。
而在北疆,或在中原赤火谷的某间密室里,燕十三或许正平静地翻阅着各方送来的、关于敌人因猜忌和犹豫而陷入内耗的报告。
他麾下的“鹞鹰”们,并未直接挥刀,却用信息的丝线,在所有对手的脖颈上,悄悄套上了一根越来越紧的无形绞索。
这柄名为“谋报”的利剑,虽未直接饮血,却已让敌人未战先怯,心神俱疲。其威慑之力,有时,远胜于战场上的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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