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灵谷的灵髓泉边,李大海盘膝静坐了三日。这三日里,他未动分毫,只以《静心诀》反复梳理神魂,将灵髓泉的先天灵气缓缓引入丹田,让干涸的灵力池重新充盈。紫电蹲在他肩头梳理羽翼,青霜则用尾巴圈着那颗补全的九窍神灵丹,雪白的狐毛上泛着淡淡的青光——丹药的神异连妖兽都能感知,那吞吐间的灵气如同初生的朝阳,温暖又磅礴。
第四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谷中云雾,落在灵髓泉上。李大海缓缓睁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他抬手接过青霜递来的玉瓶,拔开瓶塞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丹香便弥漫开来。那香气并非寻常丹药的药草味,而是带着天地初开时的清冽,吸入一口,识海竟泛起层层涟漪,连佛骨舍利都微微震颤。
瓶中,九窍神灵丹悬浮在半空中,淡青色的丹体莹润如玉,表面九个孔洞如同九颗星辰,每一次吞吐都有细碎的灵气光点溢出,落在泉水中便化作游鱼般的灵气流。这是丹药彻底补全后才有的异象——上古丹经记载,九窍齐开者,丹成有灵,能引天地共鸣。
“师父,要开始了吗?”小石头蹲在泉边,小手紧紧攥着凌玄子给的护心玉,大眼睛里满是紧张。他虽不懂丹药的玄妙,却能感觉到师父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李大海笑着点头,指尖划过丹体。冰凉的触感传来,丹药却似有生命般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触碰。“这丹药药效霸道,炼化时会剧痛难忍,你们守在谷口,莫让任何人靠近。”
紫电唳鸣一声,翅膀展开化作流光冲向谷口,金色的空间纹路在谷外织成一道无形屏障;青霜则用尾巴卷起小石头退到远处,九条尾巴竖成屏障,冰蓝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四周。
李大海深吸一口气,将九窍神灵丹送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化作一道清凉的溪流滑入喉咙。但这清凉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刹那,丹田内便炸开一股狂暴的力量——那力量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针,顺着经脉疯狂游走,所过之处,经脉壁被撕裂又瞬间修复,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的神智。
“呃!”李大海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他原以为以《金刚不坏身》的肉身强度,足以抵御炼化的痛苦,却没想到九窍神灵丹的力量如此霸道。这不是简单的灵力冲击,而是从根本上重塑修士的元婴,相当于将元婴打碎了再重拼,每一寸神魂、每一缕灵力都在经历撕裂般的剧痛。
丹田内,混沌元婴原本盘膝而坐,此刻却被淡青色的丹力包裹,元婴体表的皮肤寸寸裂开,露出里面晶莹的灵髓。丹力如同精巧的刻刀,在元婴身上游走,试图开凿出九个孔洞——这正是九窍神灵丹的核心作用,以丹力为引,让元婴生出能直接吞吐天地灵气的“神窍”。
“凝神!”李大海咬碎舌尖,剧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他运转《幻神诀》,将神魂之力凝聚成屏障护住元婴,同时引导丹力顺着元婴的经脉流转,试图让丹力变得温和些。
但丹力桀骜不驯,越是引导,反抗越是剧烈。元婴的左臂突然炸开一道血雾,原本凝聚的灵髓被丹力撕裂,剧痛顺着神魂连接传入李大海脑海,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泉水中。
“不能停!”李大海死死咬牙,强行调动佛骨舍利的佛力。金色的佛光从识海涌出,与淡青色的丹力交织在一起。佛光如同温水,缓缓安抚着狂暴的丹力,丹力的冲击终于减弱了几分,开始按照李大海的引导,在元婴身上缓缓开凿第一个神窍。
神窍的位置在元婴的眉心。丹力汇聚成针,一点点刺入元婴的眉心,每深入一分,李大海的神魂便如同被巨锤砸击,耳边响起无数尖锐的嗡鸣。他能清晰感觉到,元婴的神魂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溃散——这是神魂与元婴的同步痛苦,比单纯的肉身剧痛更难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元婴眉心终于裂开一个细小的孔洞。孔洞刚一形成,周围的天地灵气便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孔洞中。元婴吸收灵气的速度瞬间提升了十倍,原本破碎的左臂竟在灵气的滋养下快速修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
“成了!”李大海心中一喜,剧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第一个神窍的成功开凿,让他摸到了炼化丹药的门道——必须让丹力与元婴的神魂产生共鸣,而非强行对抗。
他调整心神,不再刻意引导丹力,而是让《九转玄功》自然运转,让元婴主动去“接纳”丹力。果然,丹力感受到元婴的善意,狂暴之气渐渐收敛,化作柔和的青色光流,开始开凿第二个神窍——这次是在元婴的胸口。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个神窍的开凿顺利了许多。但痛苦并未减少,反而因为元婴与丹力的共鸣,李大海能更清晰地感知到神窍形成的每一个细节:灵髓如何重组,神魂如何与天地灵气建立连接,经脉如何拓宽以容纳更多灵气……这些感知如同无数根丝线,将痛苦放大了数倍,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下的龙鳞纹路反复浮现又隐去,显然是肉身也在承受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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