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匣在那座假山底下。”苏文指着不远处的小洲,岛上的柳树垂着枝条,在水里晃出细碎的影子。沈砚之潜下水,片刻后浮出水面,手里举着个铜匣,锁孔果然是莲花形状。
玉佩合上去的瞬间,石匣“啪”地开了。里面没有备份图,只有封莲妃的亲笔信,字迹娟秀,却透着股决绝:“吾儿若见此信,当知你非皇家血脉,勿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莲妃绝笔。”
“这……这是给三皇子的?”阿澈愣住了,没想到莲妃到死,还想着给养子留条生路。
沈砚之将信收好,望着远处的苏州城灯火:“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后手。三皇子谋逆,罪在不赦,但这封信,能让他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回画舫的路上,见阿竹正和秦远山说着什么,两人笑得都很开怀。秦远山从怀里摸出支竹笛,递给阿澈:“这是当年莲妃赏的,说漕运上的汉子都爱吹这个。你上次在白云观吹的《漕运令》,很有味道。”
阿澈接过笛子,见笛身上刻着个“莲”字,和玉佩上的一样。他放在唇边试了试,笛声清越,在湖面上荡开,引得岸边的夜莺也跟着叫起来。
沈砚之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心里很静。从通州码头的晨露,到京城暗巷的棋局,再到此刻玄武湖的月色,这一路的风雨,好像都融进了这笛声里。
“先生,接下来去哪?”阿竹托着腮问,月光照在她腕上的玛瑙串,红得像团小火苗。
“先回京城复命。”沈砚之望着天上的明月,“然后,去北疆。”他晃了晃手里的石匣,“这布防图,总得送到守边将士手里才算完。”
苏文眼睛一亮:“北疆是不是有很多马场?家父说我小时候在那边骑过马,可惜记不清了。”
“不仅有马场,还有胡杨林。”沈砚之笑了,“赵兄说,秋天的时候,整片林子黄得像金子,风一吹,能听见叶子唱歌。”
阿澈吹着新得的竹笛,调子还是《漕运令》,却比在白云观时明快了许多。阿竹跟着哼起来,秦远山也打着拍子,月光下,小船在水面轻轻摇晃,像摇篮一样安稳。
远处的画舫上,评弹艺人正唱到“且看清风拂九州,莲花开处是神州”,声音软软的,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力量。沈砚之知道,前路还有很长,北疆的风沙、朝堂的暗流,都在等着他们。但此刻,听着少年人的笛声,看着身边这些并肩同行的人,他突然觉得,再难的路,走起来也会有滋味。
船靠岸时,天快亮了。苏州城的轮廓在晨光里渐渐清晰,阊门的城楼染着层金边,像镀了层希望。阿澈收起竹笛,发现笛尾刻着行小字——“此心安处是吾乡”,是沈砚之的笔迹,墨迹还带着点湿意。
他抬头,见沈砚之正望着朝阳,嘴角带着笑意。阿竹和苏文在收拾行囊,秦远山站在岸边,望着北疆的方向,眼神坚定。新的棋局,又要开始了。但这次,他们手里握着的,不仅是莲纹佩和布防图,还有彼此的信任,和心里那点不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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