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坐落在秦淮河畔,三层高的木楼被爬满青苔的石墙围着,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里叮咚作响。楼前的牌匾是用墨竹雕刻的,三个字透着股文人特有的清瘦,任谁看了都只会当是寻常书坊,绝不会想到这里藏着血楼的核心秘密。
阿澈站在对面的茶楼上,看着进出听雨楼的客人非富即贵,忍不住咂舌:“这老翰林排场够大的,买本书还得穿锦缎衣裳。”
沈砚之正用茶盖撇着浮沫,目光落在三楼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个穿月白长衫的老者,手里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正是影阁那位退隐多年的长老,周显。
“他年轻时中过探花,”沈砚之低声道,“最讲究这些虚礼。你看他手边那盏茶,用的是雨前龙井,茶杯却是官窑的霁蓝釉,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阿竹捧着本从“醉春风”酒坊搜来的诗集,突然指着某一页:“先生你看,这诗里的‘夜雨滴芭蕉’,每个字的笔画数加起来,正好是血楼据点的坐标!”
沈砚之接过诗集,果然见墨迹边缘有被酒液浸泡过的痕迹。他指尖划过“蕉”字最后一笔,那里藏着个极小的刻痕,和“醉仙酿”封泥上的记号如出一辙。
“萧靖连诗集都用上了,”沈砚之眼里闪过笑意,“看来他早就猜到,周显会把密信藏在诗卷里。”
正说着,周显起身离开了窗边。沈砚之对阿澈和阿竹使了个眼色:“该干活了。阿澈去后院放火,动静越大越好;阿竹去前门假装买书,盯着他的贴身护卫;我去会会这位老翰林。”
三人分工完毕,阿澈摸出火折子往后院走。那里堆着不少干燥的竹帘,正是放火的好材料。他刚划亮火折子,就见两个护卫从角门出来,手里提着个黑布蒙着的箱子,脚步匆匆地往码头方向去。
“不对劲。”阿澈心里嘀咕,悄悄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阿竹抱着本《唐诗三百首》走进听雨楼。掌柜的是个戴眼镜的老头,见他穿着粗布衣裳,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这里的书你买不起。”
“我找周老先生,”阿竹晃了晃手里的诗集,“他让我来取‘醉仙酿’的。”
掌柜的脸色骤变,刚想喊人,就被阿竹反手扣住手腕。这是沈砚之教他的擒拿术,专捏对方手腕的麻筋。
“别叫,”阿竹笑得一脸无害,“不然我就把你账本里的‘生意’,念给外面的巡捕听听。”
沈砚之则趁着前门后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从二楼的窗户翻了进去。周显的书房里弥漫着墨香和淡淡的酒气,书桌上摆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寒潭寺的八阵图,只是石像的眼睛被涂成了血色。
“沈砚之,别躲了。”周显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里。”
沈砚之走到屏风前,见周显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二十年前你没杀我,现在更没机会了。”
“我从没想过杀你,”周显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透骨钉上,“当年若不是赵康告密,你师父也不会死。”
这话像根针,刺得沈砚之攥紧了拳头:“你把他的尸骨藏在哪了?”
“就在八阵图的气口下面,”周显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当年总说,死也要看着血楼覆灭,我便遂了他的愿。”
沈砚之刚想发作,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阿竹的喊声:“先生!他们要运‘活人’去码头!”
他心里一沉,转身就往楼下跑。周显却慢悠悠地站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留下账本,我让你走。”
“你觉得可能吗?”沈砚之冷笑,侧身避开匕首,顺手将桌上的砚台砸过去。墨汁溅了周显一脸,他惨叫着捂住眼睛的瞬间,沈砚之已经冲下了楼。
码头边,阿澈正和那两个护卫缠斗。黑布箱子被打翻在地,滚出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手脚都被捆着,嘴里塞着布条,正是前几日在寒潭寺附近失踪的农家女。
“你们抓她干什么?”阿澈一剑挑飞护卫的短刀,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血楼不仅通敌,还拐卖人口。
护卫见势不妙,吹了声口哨,藏在货栈里的十几个黑衣人立刻涌了出来。阿澈背靠着船舷,正想喊人,就见沈砚之和阿竹杀了过来。
“来得正好!”阿澈精神一振,剑招越发凌厉。
沈砚之对付这些黑衣人绰绰有余,他更担心的是周显。果然,那老头不知何时也追了过来,手里的匕首直刺被绑的少女。
“卑鄙!”沈砚之暗骂一声,飞身挡在少女面前。匕首刺中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先生!”阿澈和阿竹同时惊呼,分心之下各被砍了一刀。
就在这危急关头,码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影阁的人竟然赶来了,为首的正是之前接应他们的中年男子。
“沈先生,我们来晚了!”中年男子大喊着带人冲过来,“阁主已经清理完影阁的内奸,特意让我们来支援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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