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帕格高兴的合不拢嘴,立刻搬来他的小木墩,郑重其事地坐在陶盆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里的麦粒,仿佛这样就能催促它们快点发芽。
午后,阳光勉强透过云层,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伊芙开始准备包子的馅料。她将猪肉剁成细腻的肉糜,加入切碎的姜末、葱末,调入适量的盐和一大勺猪油,顺着一个方向用力搅拌,直到肉馅上劲,变得粘稠发亮,散发出浓郁的肉香诱人的肉香。
发面则需要时间。伊芙将和好的面团放在壁炉边,盖上湿布,等待它慢慢发酵膨胀。
就在她刚忙完这些时,院外传来了熟悉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伊芙姐姐!”罗伊的声音带着冬日里奔跑后的喘息传来。
伊芙开门,看见男孩站在门外,依旧推着那辆旧小推车,车上放着一个大木桶,装满今日送来的杂鱼。
前段日子,在罗伊和几个孩子不懈努力下,又寻到好几家愿出售杂鱼的小贩。
每次小罗伊都早早送鱼过来,风雨无阻,还懂事地跑到溪边处理干净。
这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这份懂事令人心疼。
寒风吹得他鼻尖通红,他身上那件冬衣显然是由几件更破旧的衣服拼凑改制而成,袖口短了一截,露出冻得发红的手腕,肘部和膝盖处打着不同颜色的补丁,虽然缝得仔细,但依旧难掩其陈旧和单薄。
洗得发白的布料在寒冷的风里似乎起不到太多的保暖作用,但他看到伊芙,脸上立刻绽开了一个灿烂又充满活力的笑容。
“罗伊,快进来暖和一下。”伊芙侧身让他进屋。
帕帕格也从它的监工岗位暂时离开,跑到门口,粉红色的身影格外醒目:“罗伊!来看!麦麦要发芽了!”
罗伊被帕帕格的新造型惊得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帕帕格,你……你这身衣服真是太……太醒目了!”他毕竟是个孩子,直言不讳。
帕帕格歪着头,扯了扯衣服:“暖和!芙芙给的!”语气里全是骄傲,完全没听出调侃。
罗伊笑着摇头,将木桶提进来:“天越来越冷,鱼也越来越少,后面可能会直接断供,鱼丸生意大概得停了。
这个天气那么冷,估计连码头搬运的活都难找了。”他搓着冻僵的手凑近壁炉取暖。
伊芙接过木桶,照例清点后付了铜币。她看着罗伊破旧的衣衫,心中微酸,但并未说什么。
过多的赠予或者怜悯都是对他人的一种低视。她转身从杂物房里拿出了准备好的蜡烛和香皂。
“罗伊,不要担心,你看,这次还有别的东西想请你帮忙。”伊芙将东西展示给他看。
几十根乳黄色的蜡烛和上百块散发着浓郁花香的香皂整齐地码放着,视觉和嗅觉上都令人震撼。
“这是……”罗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芬芳的蜡烛和香皂,尤其是香皂,那香气让他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气,“好香啊!伊芙姐姐,这都是你做的?”
“嗯”伊芙点点头,“我想请你像上次卖鱼丸一样,帮忙把这些拿到镇上去卖。每卖出一份,你抽成三个铜板。价格的话……”
伊芙沉吟了一下,根据成本和对镇上消费水平的估算定了价,“蜡烛一根十三个铜板,香皂一块十五个铜板。但是如果你有本事,也可以再抬高点,多出的那部分是你自己的。”
这个价格比市面上的普通货色稍微贵一点点,但是品质和香气,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罗伊望着眼前这一大堆高级货,眼睛瞪得溜圆,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迅速心算:这么多!哪怕只卖出三分之一……不,一半!那得是多少铜板啊!原以为今年冬天又难熬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弟弟妹妹的食物和衣物有了着落,甚至……若能节省些,或许还能存下点钱。
他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喜悦与希望冲击着他,脸颊激动得发红,比方才冻红的模样更添生气
“真……真的吗?都交给我去卖?”他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地看着伊芙。
“当然,你上次做得非常好。”伊芙肯定地鼓励他,“我相信你这次也能做好。快过节了,这些东西应该会好卖一些。
不过要注意安全,优先去那些看起来整洁一些的街道和店铺询问,也可以去集市上碰碰运气。”
“嗯!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卖!”罗伊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香皂,凑到鼻子前闻了又闻,
脸上洋溢着无比兴奋和自信的光芒,“这么香,肯定很多人喜欢!
镇上杂货铺卖的都没这个好闻,颜色也没这个好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铜板滚滚而来的场景。
他珍惜地将香皂放回去,开始小心翼翼往小推车上搬运这些贵重商品,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他一边搬,一边忍不住对伊芙说:“伊芙姐姐,今年冬天虽然冷,但是因为有你,我们……我们真的好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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