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林位于森林边缘的高处,地势较为陡峭。伊芙放慢脚步,不时扶住旁边的树干借力。林中的苹果树不算粗壮,但枝桠茂盛,层层叠叠的叶片将阳光遮得严实。
刚进林子,就听到“笃笃”声——是只黑白相间的啄木鸟,正站在树干上啄食害虫,长长的喙每啄一下,就有木屑簌簌落下。见到伊芙,啄木鸟只是歪头看了看,又继续自己的工作
抬头望向枝头,挂着不少野苹果,只是大多都有被鸟啃过的痕迹——有的苹果表皮缺了一块,露出里面淡黄色的果肉,还沾着点鸟啄的印子;有的上面留着几个小小的洞,里面说不定还藏着虫子。但就算这样,也比没有强。她找了根长树枝,踮起脚够那些长得高的苹果,树枝敲在苹果上,“咚”的一声,一个带着鸟啄印的苹果就掉了下来。她捡起来擦了擦,咬了一口,果肉有点酸,但带着苹果特有的清香,不算难吃,就是核有点大。
通过脚踢、树枝敲打甚至爬树,她一共摘得九个品相相对完好的野苹果,将它们放在背篓角落,垫上软叶防止压坏。转身时,脚边传来“窸窣”声响,低头看见一只圆滚滚的小刺猬,背上的刺沾满了苹果叶,正慢悠悠地向林深处爬去。伊芙蹲下身想抚摸,又怕被刺扎到,只好目送它钻入草丛消失不见。
从苹果林出来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伊芙正想着找个阴凉的地方吃饭,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还混着点肉香。她顺着烟味走过去,在一棵老松树下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旧皮夹克,袖口和领口都磨得发白,脚上是沾满泥的猎靴,靴筒上还别着一把匕首。身旁放着一把深棕色的旧弓和一筒箭矢。
火堆上架着烤架,一只兔子正在上面烤得金黄,油滴落入火中发出“滋滋”声响,肉香正是来源于此。火堆旁还躺着几只已处理好的兔子。
“小姑娘,也是来林子里找东西的?”见伊芙过来,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眼角的皱纹像树皮的纹路,眼神却很亮,带着点锐利。
伊芙点点头,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把背篓放在脚边:“大叔,您是猎人吧?这兔子烤得真香。”
“算半个猎人,就住在这附近,常来林子里转。”老猎人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时不时拨一下火堆里的木柴,“这兔子是早上在那边的草丛里逮的,一窝三只,留了两只带回去,这只先烤着垫垫肚子。你呢?今天找着什么了?”
“这里附近还有村庄?我运气不太好。”伊芙没有完全坦白,“板栗林里没找到什么板栗,松脂也只刮到几颗,还好摘了些浆果和几个被鸟啄过的野苹果,还摸到些野鸭蛋。”
老猎人往她的背篓和挎蓝里看了一眼,还好上面被她叶子盖住了,:“是附近散居在森林里的猎户,我们一般会在森林里搭建猎户小屋,秋天就会进来打猎,晚上也不回去,就住在小屋子里。最近林子里的东西是少,好多动物都往深处去了。前几天我还看见几只鹿往林子里跑,说是深处有魔物在闹,你下次别往里面走,就在边缘转转就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说红莓,我知道往西边走还有一片,很大,也甜,就是得绕点路,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谢谢大叔提醒,我记住了。”伊芙心里一暖,在野外能遇到这样善意的提醒实属难得。她从背包中取出一块奶酪,分了一半给老猎人:“大叔尝尝这个,就是有点干。”
老猎人接过奶酪,咬了一大口,笑着说:“这可是好东西,干没事,就着肉吃刚好。”他把烤好的兔子撕了一块下来,递给伊芙,“尝尝我的烤兔子,没放什么调料,就抹了点盐,原汁原味。”
伊芙接过兔肉,温热的肉汁顺着指尖流下来,她赶紧舔了舔,咬了一口。兔肉紧实,带着淡淡的烟火气,还有兔子肉特有的鲜香,一点都不柴,盐味也刚好,不会太咸。
她又拿出几颗红莓,放在手心里,递给老猎人两颗:“大叔,就着这个吃,解腻。”
老猎人接过红莓,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点点头:“不错,比我上次摘的甜。”他又从身边的水壶里倒了点水给伊芙,水壶是皮质的,上面有不少划痕,水是凉的,还带着点薄荷的清香,“这是我自己泡的薄荷水,解渴,你喝点。”
伊芙接过水囊,喝了一口,薄荷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刚才吃奶酪的干渴瞬间就没了。她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野鸭蛋,放在火堆旁的余烬里埋着——这样不用额外生火,余烬的温度刚好能把鸭蛋烤熟。等了大概一刻钟,她把鸭蛋从余烬里扒出来,蛋壳已经被烤得有点焦黑,敲开蛋壳,里面的蛋黄凝固了,带着淡淡的焦香,咬一口,满嘴都是鸭蛋的香味,比家里养的鸭子下的蛋要香得多。
“野鸭蛋就是香。”伊芙边吃边说,“实在太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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