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家后辈脸色难看。
“陆家是我做主,我要把陆家给谁,还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陆崇峰字字句句都把程浮白往绞首台上送。
许成璧咬紧牙关瞪过去,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了。
“你做主?你以为陆家有今天全是靠你吗?”
陆训容被按下了嘴仍不停,满眼蔑视鄙夷,“你学业未成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帮你打理事务制造威望了!北州出乱子的时候,是母亲大着肚子陪你一起去处理,生老大都来不及去医院生!母亲要夺势,陆家半数人都跟了她一个外姓!你在这自鸣得意什么?不可笑吗?”
“啪!”
陆崇峰再也忍不住,上前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陆训容被打得满嘴冒血,不喊痛反而笑得更开心,更兴奋,瞪着眼前的人道,“戳到你痛处了吧?母亲为陆家劳心劳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造私生子!”
“……”
“小五出生就有腿疾,母亲哭得撕心裂肺时你又在做什么?你想让万如再生几个!”
陆训容字字扎他脊梁骨,“陆崇峰,你这一辈子除了动动你那下半身还会做什么?!”
“拖出去!打到他叫不动为止!”
陆崇峰吼出来,额角的青筋绷得几乎裂开来。
就陆训容这个疯劲,除非被打死,不然不可能停止叫唤,陆崇峰动了杀心。
“好啊!老子杀儿子,您可又干了件漂亮事!”
陆训容笑得张狂,“最好是真弄死我,弄不死我,你抬举谁我他妈就弄死谁!”
他的身后,是钟恩华的黑白遗像,白烛上火苗晃动。
“老太太遗言,谁也不能动四爷!”
外面有人高声大喝,对峙几乎要到血腥的程度。
“拖出去!”
陆崇峰被亲儿子治到这种程度,已经彻底恼羞成怒了,根本不管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见见血,也好。
说不定就都冷静了。
“父亲!”陆训礼连忙求情,“母亲生前最疼的就是老四,他是太想念母亲才会疯了,您放过他吧,我带他去治疗。”
陆训言坐在轮椅上,看着陆训容的小丑妆容,冷嘲热讽地道,“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挨个杀吧,杀到您老人家满意为止。”
“……”
陆崇峰瞪她一眼。
陆训言满不在乎,她是陆家最横跳的人,今天帮谁,全看心跳。
“父、父亲……”
陆训义站起来弱弱地道,“老四脑子不正常,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亲兄弟要是被活活打死在母亲灵前,这画面也太冲击了。
眼见他们都表态了,旁边的人都纷纷帮忙求情。
陆崇峰看着这副场景,话锋一变,冷声道,“这时候倒齐心了,你们这么看好老四,不如让他来接我的班,你们一个个好好帮他。”
一片冥纸在火中卷起,带着火星飞在半空。
全场再度陷入寂静。
陆训义下意识地就反驳出来,“老四怎么配做家主……”
那还不如打死了。
“呵。”
陆崇峰看向周围各怀心思的陆家人,冷哼一声,最后看向程浮白,嗓音稍微温和一些,“浮白,我把老四交给你,你来执行。”
“是,义父。”
程浮白低头应下。
闹这么一场,陆崇峰有些站不住了,可能是毒在身体里的缘缘,他眼前晕眩了下。
顾不上出殡的流程,他就匆匆走了。
他现在还不能倒下。
……
老太太留下的人和蜉蝣堂的人对峙着,任何一个人走下火就得血溅楼外楼。
程浮白思考过后,叫人换来一个大笼子将陆训容关进去,让人拿鞭子对着笼子抽。
老爷子的意思是打到不能叫为止,并不是立刻打死,隔着笼子打也是打。
这么一来,这场风波暂时平定。
陆训礼深深地看一眼如此行事的程浮白,在妻子卓卿身边跪下来,压低声线道,“这人不简单,老爷子这么行事不知道会不会被反噬。”
卓卿搭上他的手,想安抚他,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意呢?马上要出殡了,身为长孙女,她不能不在。”
陆训礼扫一眼周围后问道。
“我去找下。”
卓卿拍拍他站起来。
动静闹成这样,该走的流程还要体面地走,很快就到了送葬的环节。
陆训容被关在笼子里,死死盯着陆训礼抱着钟恩华的遗像走出来,激动地要冲出去,头不住地撞向笼子,很快就撞得头破血流。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程浮白不想同陆家任何一个人交恶,夹缝中生存,转身想命人开辆能装笼子的车来,让陆训容也能送葬。
荣管家没跟着陆崇峰离开,一直盯着程浮白,这时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上前一步道,“六爷,老爷子交待,四爷不孝,不用送葬。”
“……”
程浮白看向他,眼神发沉。
这是不准陆训容送葬,还是逼陆训容更恨他?
“六爷快进去吧,身为义子,您也得扶棺。”
荣管家继续道。
“我知道了。”
程浮白点头。
在一片号啕大哭声中,陆家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离开楼外楼。
宋枕星从空荡荡的灵堂里走出门,就见陆训容跟得了躁狂症的野兽般撞得满头是血,人往后栽去,靠在笼杆上,一动不动,血染的眼睛直勾勾望着送葬队伍离开的方向出神。
陆影和陆随行轮流拿着鞭子往笼子上抽,保证不打到人。
一声声鞭抽声划破山里的寂静。
“程浮白要我离开这里。”
许成璧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宋枕星转头,许成璧不知道时候站到了她身旁,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眼睛泛红,“我不能走,我怕我走了,他会撑不住。”
“……”
宋枕星沉默。
“你说你要在陆家找个人,找到了么?”许成璧问她。
宋枕星摇头,“成璧,我可能……”
“嗯?”
许成璧看向她。
“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她低声说着,喉间发出的声音微微哽了哽。
许成璧看着好友,不解却心疼,良久,她道,“既然找不到,你回东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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