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正是隋军派入城中的探子之一,名叫吴庸。
吴庸神色淡然,目光直视高敬宗,轻轻说道:“不过,在下想要单独和将军谈!”
高敬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微微点头,道:“好,你跟我来!”
说着,他起身带着吴庸向二楼的雅间走去。
吴庸跟着高敬宗进入雅间,关上门。
两人坐下后,高敬宗开门见山,道:“你是隋军的探子吧?”
吴庸点了点头,道:“是!”
高敬宗见他承认了身份,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皱眉道:“当真?”
吴庸一直盯着高敬宗,他一闪而逝的表情,被吴庸捕捉到了,心中一松。
他从刚刚高敬宗说的话当中,听出了他对刘武周或者突厥人的不满。
如今看来,他赌对了!
吴庸反问道:“将军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高敬宗面无表情道:“我早就猜到你是了,不过,你过来找本将不是为了说这些消息的吧?”
吴庸淡然一笑道:“呵呵,在下吴庸,我想先问一下,将军会去告发我吗?”
高敬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吴庸见此情形,心里更加有把握了,“看来将军对突厥人也很不满啊。”
吴庸缓缓开口,道:“我既然来找将军,自然不会是只为了告诉将军突厥人的消息,而是为了救将军您一命!”
高敬宗眉头一挑,疑惑道:“救我一命?”
吴庸神色肃然,沉声道:“不错!我想问一下将军,突厥是什么人?”
高敬宗心里明白突厥人这些年来的残暴不仁,视汉人为两脚羊,肆意屠杀百姓,掠夺财物。
但他还是面色不变,淡淡道:“突厥人,乃是我家大王的盟友!”
吴庸不屑一笑,道:“盟友?将军真是会开玩笑啊!”
但他还是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庸一脸淡然道:“想必高将军心里一定比我清楚,突厥人是什么样的德行!他们就是一群畜生!他们不把咱们的百姓当成人,而是当作两脚羊,随意杀戮、欺压,简直毫无人性可言!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盟友吗?”
高敬宗面色微沉,冷冷道:“你在本将军面前如此诋毁突厥人,难道就不怕本将军砍了你吗?”
吴庸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屑道:“将军若是想要杀在下,还会与在下聊这么多吗?”
吴庸继续说道:“高将军,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是奉了我家元帅之命,特意来救将军一命的!”
“哦?此话怎讲?”高敬宗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吴庸却接着说道:“高将军,您应该也清楚,突厥人这次跟随刘武周大军南侵是什么目的。帮忙什么的不过是他们的借口罢了,他们真正想的就是掠夺我大隋百姓!”
吴庸神色肃然,目光直视高敬宗,道:“高将军,您的父母妻儿老小都是大隋的子民,与突厥人为伍,您对得起他们吗?难道您就不怕史书留名、遗臭万年吗?高将军,别再执迷不悟了!若是将军愿意弃暗投明,我家元帅赏罚分明,你立此大功,他定不会亏待将军,还会保将军一家老小的荣华富贵!”
高敬宗目光闪烁,显然有些意动。
但一想到刘武周对他的恩情,他又有些犹豫,道:“可是,刘武周……大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若是背叛了他,岂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吴庸见高敬宗有些动摇,便继续劝说道:“将军此言差矣!刘武周虽然对将军有知遇之恩,但他现在却和突厥人勾结,残害大隋百姓,将军留下来完全是助纣为虐啊,难道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吴庸一脸真切道:“况且,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将军何必为了刘武周这种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家元帅爱惜人才,营中伍云召、伍天赐、熊阔海等将皆为敌将,如今他们弃暗投明,元帅不计前嫌,委以重任。若是将军愿意归顺,他日封侯拜相,也并非不可能!”
说着,吴庸神色一肃,道:“所以,将军千万要想清楚,不要自误啊!”
“还望将军早做决断!”说罢,吴庸朝着高敬宗躬身一礼。
高敬宗看着吴庸,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自然知道突厥人的残暴,也正如吴庸所说的情况。
突厥在马邑时,任意杀戮欺压大隋百姓,刘武周不但不制止,反而去讨好他们。
当时,高敬宗劝谏刘武周,但刘武周充耳不闻,反而叫他不要多言,坏他大事。
高敬宗感激刘武周的知遇之恩,只好不再理此事。
但刘武周毕竟扶他做了将军,没有刘武周就没有今天的他。
他若是背叛刘武周,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高敬宗眉头紧锁,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吴庸见高敬宗迟迟下不来决心,他决定赌一把!
他突然挺直腰杆,目光灼灼的盯着高敬宗,道:“高将军,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做千古流芳的名将,还是做遗臭万年的走狗?”
高敬宗神色一震,目光愈发复杂。
吴庸见高敬宗沉默不语,心一横,再次出言相激:“高将军,是生是死,是荣是辱,你自己选!你若还是想助纣为虐,那在下这条命,你拿去便是!”
说罢,吴庸头撇向一旁,双眼一闭,摆出一副任由高敬宗处置的架势。
高敬宗见他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惭愧。
他咬牙道:“好!我愿意归顺大隋!”
吴庸听见这话,立刻欣喜道:“哈哈,高将军深明大义,恭喜将军弃暗投明,我家元帅定会厚待将军!他日封侯拜相,可别忘了在下。”
“那是那是,高某的身家性命现在就拜托吴先生了!”高敬宗施礼道。
吴庸笑着说道:“哪里哪里,高将军太客气了,咱们现在是自己人了。高将军,现在您需要把城中的情形、掌握的兵马以及分布等消息告知在下……我会立即将此事禀告给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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