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通道的光带刚被夕阳染成金红,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便撕裂了暮色。三道黑影踩着魔气凝结的长幡,从西方云层疾射而来,幡面“哗啦啦”作响,将光带边缘的淡紫光晕搅得支离破碎。
为首者黑袍罩身,兜帽下露出半张布满鳞纹的脸,他悬在通道前丈许处,猩红的目光扫过崖边的林越,桀桀怪笑:“就凭你这黄毛小子,也配守着灵界通道?”
林越握着守护者玉牌的手微微收紧,牌面的符文已泛起警示的红光。他认出这是魔域的“蚀骨幡”,持有者皆是修炼邪术的魔修,专以吞噬两界灵力为生。身后的赵勇已将柳清鸢护在身后,铁锄头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火星溅起半尺高。
“魔域的杂碎也敢踏足望月谷?”林越指尖凝起灵力,生煞二气在掌心流转成太极状,“三年前被打回老家还没长记性,今日定要让你们再尝尝灵界真火的滋味!”
“灵界真火?”黑袍人身边的瘦高个掀掉兜帽,露出颗光秃秃的脑袋,头皮上刻满血色符咒,“小娃娃怕是忘了,你身旁这通道,当年可是我们魔主大人亲手劈开的缺口!要论守护,也轮不到你这人类来指手画脚!”
话音未落,他已祭出一柄骨刃,刃身流转着黑绿色的毒液,朝着光带狠狠劈去。林越早有防备,将玉牌往崖壁凹槽一按,淡紫色光带瞬间暴涨,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骨刃劈在光带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毒液被光带蒸腾成白烟,瘦高个反倒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开裂。
“有点意思。”黑袍人舔了舔嘴角,忽然抬手扯开黑袍,露出胸口蠕动的肉瘤,“让你见识下真正的通道守护者该是什么模样!”肉瘤裂开,钻出数条灰色触须,如蛇般探向光带,所过之处,光带竟泛起黑色的涟漪。
林越瞳孔一缩——这是“噬灵触”,能直接吞噬灵力。他当即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玉牌,光带瞬间切换成炽烈的金色,灵界真火顺着触须蔓延而上,黑袍人惨叫着收回触须,那些灰色的东西已被烧成焦碳,落在地上发出恶臭。
“你竟能引动灵界本源之火?”黑袍人又惊又怒,“这不可能!人类修士最多只能借用皮毛,怎会……”
“因为他不是普通的守护者。”青璃的声音从光带中传来,她踏着莲步走出,手中拂尘挥洒出点点灵光,“他以生煞二气为媒,早已与灵界灵力相融,这通道于他而言,是血肉,而非工具。”
黑袍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仍嘴硬:“灵界的小丫头片子也来多管闲事!今日我们兄弟三人便是来讨个说法——这通道凭什么由人类看管?若识相,交出玉牌滚回你的凡俗界,否则别怪我们踏平这望月谷!”
“口气倒不小。”林越冷笑一声,回头冲赵勇道,“去敲警钟,让巡查队带着‘锁魔网’来。”又对青璃递了个眼色,“麻烦你守住东侧,别让他们绕后。”
青璃颔首,拂尘一甩,无数花瓣状的灵光落在东侧山头,瞬间结成光阵。赵勇早已扛着锄头冲下山,洪亮的钟声很快在山谷间回荡,各村的修士听到信号,纷纷抄起家伙往通道赶来。
黑袍人见他们调兵遣将,怒喝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老三,去拆了他们的破阵!”
最矮的那个魔修应声而出,他手中握着个黑葫芦,拔开塞子就往光阵方向倾倒,无数黑色虫豸爬了出来,所过之处草木枯萎。青璃的拂尘虽能扫灭一些,却架不住数量太多,光阵的灵光渐渐暗淡。
林越见状,将玉牌抛向空中,双手结印:“灵界众仙听令——借我天河之水,涤荡邪秽!”
光带中顿时涌出滔滔灵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黑色虫豸遇水即化,连带着那黑葫芦都被冲得脱手飞出。矮个魔修被泉水浇了个透心凉,惨叫着化为一滩黑水。
“老二!”黑袍人目眦欲裂,亲自提着柄魔刀杀来,刀身缠绕着黑雾,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涟漪。林越不闪不避,引动光带中的金色火焰,凝聚成一柄长剑,迎着魔刀斩去。
“铛”的一声巨响,金黑两色光芒爆射,林越被震得后退半步,虎口发麻,却借着这股反震之力旋身而起,长剑化作数道金芒,分别刺向黑袍人的双目和胸口肉瘤。黑袍人没想到他借力打力如此娴熟,仓促间只能回刀格挡,虽挡开了要害,肩头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灵火顺着伤口燃烧,疼得他嗷嗷直叫。
就在此时,山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赵勇带着巡查队赶到,数十张锁魔网如同天罗地网般撒来,网线上闪烁着灵界符文。剩下的瘦高魔修刚想遁走,就被一张大网罩住,任凭他如何挣扎,网线都越收越紧,最终被捆成个粽子。
黑袍人见大势已去,怨毒地瞪着林越:“你给我等着!魔主大人很快就会亲自来取你狗命!到时候别说这通道,整个凡俗界都会沦为魔域!”
林越缓步走到他面前,长剑抵在其咽喉:“在那之前,你得先活过今晚。”说罢冲赵勇扬了扬下巴,“锁起来,扔进净化阵。”
巡查队的修士们七手八脚地将黑袍人捆好,拖向山谷深处。青璃走上前,拂尘扫过光带,那些被搅乱的光晕渐渐平复:“这些魔修敢如此嚣张,恐怕魔域那边已有异动。”
林越望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握紧了空中落下的玉牌,牌面的红光尚未完全褪去。他知道,今日的挑衅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但当他看到周围手持武器的修士们,看到光带中默默守护的灵界侍者,忽然觉得,就算魔主真的来了,这望月谷的光,也绝不会熄灭。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光带重新变回温柔的淡紫色,与人间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林越站在崖边,玉牌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与他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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