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霜雪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微颤了一下。她静立樽前,面纱后的目光似在挣扎。殿内死寂,唯有她的呼吸略显急促。最终,对“撑天杖”的渴望压倒了一切顾忌。她缓缓抬手,摘下了斗笠,轻轻解开了面纱……
暗处的白羽哲,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紧紧盯住那即将显露的容颜。面纱滑落的刹那,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像!太像了!这韩霜雪的容貌,竟与那樱山宁氏的大公子宁凡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宁凡的俊朗化为了她眉眼间的清冷与精致,宛如女版的宁凡,带着一种跨越性别的、令人屏息的美。难道这韩霜雪与樱山宁氏有何渊源?
就在他震惊于这份相似之时,那琉璃樽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光芒淡得如同幻觉,旋即湮灭。
“可以了。”殿主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琉璃樽虽有微芒,然光华未炽,未达至美之境。此桩交易,恕难成全。夫人,请回吧。”
希望破灭,韩霜雪先是一愣,随即眸中涌上被戏弄的怒意:“你们幽正殿就是一场骗局!拿天下女子戏耍取乐!”
白羽哲心中暗叹,不欲多言,只道:“夫人请回。”一股柔和的力道随话音而生,似一阵清风,将韩霜雪向殿外推去,两扇沉重的殿门也开始缓缓闭合。
街上看热闹的人群尚未散去,众目睽睽之下,韩霜雪只得迅速戴回面纱,将那份惊人的容貌与满腔的羞愤一同掩藏。
就在人群议论纷纷,即将散去的当口,忽闻异香扑鼻,一阵轻风卷着血色梅花花瓣,毫无征兆地拂过长安街道。花瓣迷离中,众人惊见一架装饰极尽华美、以金白二色丝绦缠绕的步辇,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幽正殿门前。珠帘轻启,一位女子袅袅娜娜地步下辇车。
这女子生得极美,是一种带着异域风情的、惊心动魄的美。肌肤胜雪,眸似深潭,五官深邃立体,顾盼间流光溢彩。她身着华服,信步闲庭般走入刚刚驱离了韩霜雪的幽正殿。
不过片刻工夫,女子便再次现身。她那一头原本不知何等模样的秀发,已变成了更加利落别致的发型,更衬得她脖颈修长,面容精致,平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而她手中,赫然捧着一根古朴神秘、隐隐流动着光华的手杖——正是那“撑天杖”!
又是一阵香风卷着梅花瓣掠过,那华美步辇连同女子,如同幻梦般消失在长街尽头,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如此绝色,换走宝物,无人能有半句非议。热闹看完,人群啧啧称奇,渐渐散去。
殿内,白羽哲尚在回味方才那女子的绝世风姿,尤其是那身华美异常的衣裙,忍不住对相繇赞叹:“瞧见没?那衣裙的剪裁和纹饰,绝非中土所有,不过……你拿了个什么棍子给她?不当真打紧吗?”
话音未落,一个带着几分嗔怪与戏谑的女子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哦?莫非在殿主眼中,我还不如一身衣裙漂亮?”
白羽哲骇然转身,只见方才那位换走“撑天杖”的异域美人,竟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于殿中,巧笑倩兮,美目流转,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白羽哲一时语塞,脑中急转,思索她是如何去而复返,目的为何。正待解释,识海中的相繇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别慌!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也是本尊分身罢了!怎么样,模样还过得去吧?”
白羽哲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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