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几个月前桉城警方开展的那场联合扫毒行动的缘故,这段时间以来警方对吸毒贩毒的打击力度一直很大,尹山竹报警举报后,甚至没有十分钟,社区警亭的警员就从家里带走了她的养父养母。
甚至她报案的第三天,养父母就已经被送进了戒毒所。
山竹虽然在外面泼辣,但对养父母一直是逆来顺受的,这对老夫妻大概怎么都没想到养女会举报警察来抓他们,这个事实他们消化了两天仍旧难以接受,再在戒毒所外面见到养女的时候,已经两天没碰到毒品的老夫妻形容如枯槁,神色却犹如饿狼,离老远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经声嘶力竭地骂了起来。
从养了白眼狼到断绝养女关系再到对山竹人格的辱骂,好像得不到毒品满足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彻底崩坏了,他们疯了一样毫无理智,什么难听骂什么,押他们进戒毒所的警员都耳不忍闻地呵斥着让他们闭嘴,可山竹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喝骂,却什么也没说。
她甚至连表情都是木然的,直到看着养父母激动地挣扎着,怒骂着,却最终被押着走进了戒毒所的那扇灰色的铁门里,眼底的雾气才慢慢积蓄起来,最终凝成泪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她其实不怪养父母,她只怪毒品害人,也怪造化弄人。
尽管他们骂她的话都是诛心之语,但山竹知道那都是因为毒品的荼毒,并不是出自本心,所以如同已经走过来的这十几年一样,哪怕自己活的再烂,她也从没有想过要放弃他们。
因为他们曾经给过她毫无保留的爱,也让她这个孤儿有过一个圆满的家。
举报父母是无奈之举,她不能继续纵容着他们肆无忌惮地摧残自己,所以她也期待着他们成功戒毒从这里走出来的那一天,然后,或许他们能重修旧好,她依然还能有父母,还能有个家。
因为这个充满诱惑的期待,山竹努力把自己哄好了,她轻轻地擦掉了眼泪,收拾了情绪准备回店里去上下午班,但转身之际却愣了一下,接着倏地顿住了脚步——马路对面,有一个目测身高接近190,体重也接近190的壮汉,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知道已经多久了。
壮汉看着就不像好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仿佛是在做着某种说不清楚的诡异评估,她霎时紧张起来,抬起脚步就想赶紧溜之大吉,可对方迈着一步就能跨出一米的步子,躲开马路上穿梭的车流,眨眼间就追上了她。
“尹山竹。”
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以此喊住了她,那声音闷沉沙哑,却带着仿佛警察在点名罪犯一样的严肃。
山竹没来由地紧张,她心跳加速,却在对方喊了名字后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她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硬着头皮回过身,她已经开始禁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之前在风流场上做的那些“买卖”惹上什么人了,低头却看见了对方朝自己伸出来的手……
“你好,”体型犹如铁塔,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男人伸着那只等待跟她握手打招呼的手,在山竹惊疑不定的目光里,竟然很绅士地对她自报了家门——
“我是克里斯,是总警署毒品稽查组的负责人。”
“……”对这个身份更加意外的山竹,脸上的表情从戒备转为了震惊,她没有与克里斯握手,而是攥紧了包包的背带,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如果把那些同一时间发生在不同空间里的相同动作放在一起说的话,此时此刻,同样后退一步的,还有远在半岛悦禾幼儿园的诺兰。
今天是半岛悦禾的亲子运动会,这种活动每个学期都会举办一次,原本也只是做一些亲子活动和重在参与的小比赛,但自从诺兰这位实打实的集团“小皇孙”入学后,每逢亲子运动会都是安娜亲自过来,她当妈的来是为了陪儿子,但半岛悦禾这边,因为她的参与,却不得不在办活动的时候提了一百二十个小心。
会场怎么布置,活动怎么安排,想什么办法才能推陈出新,将安娜和诺兰这两位集团下一代和下下代的准继承人放在什么位置,才能既不突兀又能彰显他们母子身份的尊贵——诸如此类点点滴滴,尽管安娜从来没有表达过她的需求,但正是如此,才更让校方绞尽脑汁。
今年也是一样。
姜宥仪不会在策划运动会这种事情上出头,而做她主班的金善妍恰好又是个每年都在此事上分外活跃的人,几次关于这个活动的策划讨论会上,姜宥仪都一言不发地听着校领导与几个老师激烈讨论,而全程没有出过任何提案的她在运动会上也就只剩下了一个任务——照看好孩子们就好了。
至于安娜,她跟前两次一样,在活动开始前代表家长做了致辞,而后带着诺兰一起坐在了星耀一班的遮阳棚下,不过说是与其他家长坐在一起,但其实星耀一的遮阳棚要比其他班级大差不多一倍,安娜陪着诺兰坐在边上,看上去“与民同乐”,但实际那边按集团继承人的身份被特意布置过,与普通席位仿佛天然有壁垒一样,除了偶尔过去跟安娜攀关系寒暄的家长外,其他人并不会到他们那边去,于是星耀一的遮阳棚下,也就被看不见的一条线分隔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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