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落网,曹茚盘算了许久,“明面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与驸马都尉勾连,况且开封府办案,也会讲人证物证俱全,既没有证据,不要慌,切不可自己乱了阵脚。”
相比曹茚的淡定,转运按察使韦骥心里更慌。
他想跑。
“自然,我不可能一个人就跑了,这一大家子人也带不走。无论如何,找个外放的名义,带着一家子人到外省去躲几年,总是可以的吧。”
韦骥想着,就拐弯抹角地给自己打听外放的机会。
奈何,这条路早就使宰相庞籍给堵死了。
庞籍暗中下令,通知顾屹风和张墨辰等人,“去过雅集的,一个都不许离开汴京。市舶司的案子未完之前,他们都有嫌疑,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名义,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拦住,连同他们的家人在内,一只猫都不准离开汴京。”
于是,韦骥申请外放的文书,就又被退了回来。
韦骥跑路不成,人又被堵在汴京出不去,也只能绞尽脑汁,另想法子给自己脱罪。
他想过装疯,但那实在太折磨人了,要自己放下所有尊严,像范应纯那样,做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被全城的人议论,看笑话。
他连想一想都难受,实在做不到。
若是借口修身养性到道观去,说不得,家里父母叔伯就会先炸了,这条路也不能走。
韦骥怕死,更不敢自杀。
想来想去,竟发觉自己早已无路可走。
只能像曹茚说的那般,将整件事扔到别人身上,将自己摘干净。
韦骥在家盘算了几日,想了几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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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他将曹茚请到自己府上,二人关起门来,韦骥将自己的法子对他说了,
“我猜,我二人必不会同时被带到开封府里去,不论是谁,进去了也不要慌,若对方没有实证,我们便扛一扛,忍上几个月也就过去了。”
曹茚点头称是,“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开封府的缉司官来传,那必是韩晚将我们吐出去的,说不得,也有可能是驸马都尉。我们与市舶司的来往,全为了驸马都尉,也是他一手促成的,我们便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他是驸马,开封府瞧着官家和公主的面,无论如何都会宽宥一二。最多责骂几句,我们跟着被罚些铜,也就过去了。”
“这个自然。相比咱们,还是驸马的罪过更大一些,我们只是帮他跑腿办事的,能有什么罪过。”
他给曹茚倒了一盏茶,一脸愁容,“但若不是韩晚,也不是驸马都尉,而是郭琇咬出我们,就不好了。”
见曹茚瞪大了眼睛,韦骥继续道,“郭运使做人谨慎小心,每每叫我办事,都不着痕迹,但他办的事,并不比驸马都尉的小。但我又没有自清的证据,且郭运使精明,次次都落不下咱们,不是给钱,就是给人。曹大夫,你府里的两个小娘子,就是他让范应纯塞给你的吧?这些落在御史眼里,可都是罪证,咱们俩人谁都跑不脱。”
“但郭琇现下无事呀,韩晚也并没有咬出他来,你为何担心他?”曹茚问。
“韩晚算个屁,他自己就有一堆烂账,早洗不清了。但郭琇可不一样。他是个精明人,这么多年,你瞧他给自己拿过一文钱没有?别说银钱,他连多一件奢华的器物、衣裳,都不肯穿载,你就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小心。但他却是知道我们的事,而且知道的太多太多了。现在韩晚没有咬出他,并不代表今后不会咬出来。”
韦骥继续说,“韩晚为了给自己摘干净,一定是像个疯狗一样,见谁咬谁。你想,郭琇同他暗中往来这么多年,他能放任郭琇吗?不可能!况且,开封府的鞫司官可是厉害的,审了这几个月,难保韩晚不会心虚之下,全吐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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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茚听了,脸色有些发白,汗也冒出来了,他疑惑着道,“我觉着,郭运使应该不会被咬出来吧?韩晚就算将他供出来了,能说些什么?无非就是郭运使让他以贷抵账罢了,但这也不是郭运使的罪责,是三司派发的事,郭运使也不过是照单做事,谈不上大罪。”
韦骥急得扯了扯曹茚的袖子,小声道,“你不知道,郭运使暗中派人截的货物,都送到常平仓去了,一半交三司,另一半偷去私卖了。这些货,可都是他让韩晚从市舶司弄出来的。”
“还有,他逼着商人用官府折变价格去向百姓收纳棉布绸缎,还在夏粮税价上做手脚,这些钱都弄哪去了?咱们哪知道,但真查起来,咱们都拿过他的好处,这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了。”
听韦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曹茚急得跳起来,“你早就知道这些?哎哟,这可是滔天大祸!你……你怎么不早说?现如今,咱们都拿过他的好处,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驸马那边还能替我们挡一挡,可郭运使这里,他自己就是一等一的大罪,咱俩只能跟着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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