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兮闻言，立刻抓住她的手，迫切的想要挽留，“瑶瑶！你要走？北阳如今……你回去又能如何？留在王府吧，我们……”
“羽兮。”老夫人径直出声打断了她，声音虚弱，深深地看着苏清瑶，仿佛能看到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打算。
片刻后，老夫人缓缓点头，语气平，“人各有志，故土难离，苏姑娘既然去意已决，我也不便强留，望你一路保重。”
苏清瑶心中微震，似乎没想到老师夫人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她迎面对上老夫人洞悉一切的眼神，却也仅维持了两三秒，便迅速垂下长长的睫毛，恭敬道：“多谢老夫人成全。”
谢羽兮只有苏清瑶这么一个朋友，尽管内心有万般不舍，可无可奈何。
“你回去了，记得写信给我们报平安。”谢羽兮千叮万嘱道。
哥哥走了，现在唯一的朋友也要离开。
今后，王府里仅剩下她们母女俩。
苏清瑶唇角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同样充满了不舍。
待在肃王府的前两年虽然不常出门，可该有的，该给的，是一样没有亏待过她。
尤其是老夫人和谢羽兮的相处极为融洽，若说对这里没有感情是假的。
两天后，肃王府门外。
一辆简朴的马车准备就绪，安静地在府门等候。
苏清瑶收拾好包袱，与老夫人和谢羽兮告别。
“记得一定要报平安。”谢羽兮眼圈泛红，生怕她忘记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高声嘱咐。
苏清瑶轻轻嗯了一声。
老夫人目光沉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珍重”。
“老夫人您也要保重身体，有时候我就回来看你们。”
谢羽兮抽了抽鼻尖，又笑又哭道：“你说的啊，如果到时候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我说的。”苏清瑶笑道。
上马车前，苏清瑶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无数秘密的王府，毅然转身坐了进去，掀开帘子和老夫人她们挥手。
“回去吧，不用送了。”
“再见。”
车轱辘碾过干净的地面，随着马车的一声“驾”，缓缓驶离了肃王府，驶出了琉城繁华的街区，向着城外而去。
马车渐行渐远，谢羽兮忽地靠在老夫人怀里无声的抽泣，老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好了好了，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嗯。”谢羽兮重重点头。
是啊！
瑶瑶还有机会再见面，可她的哥哥却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不好了，不好了。”
白芍急匆匆跑到她们眼前，一脸焦急。
谢羽兮背对着白芍仔细擦干眼上的泪痕，方才转身询问，“不用急，你慢慢说。”
她不信还有什么比谢祈恒的死更加糟糕。
白芍匆匆扫过她们两眼，“小公子他不见了。”
“啊？”谢羽兮拧眉，“你说和宁？”
白芍神情凝重的点头，“奴婢刚才去给他送吃的，谁曾想，里面根本没人。”
“有派人找过王府其他地方吗？”
白芍道：“找过了，还是没有。”
“完了完了，和宁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跟瑶瑶交代。”
急促不安的情绪顿时取代她的伤心，欲想再去找人的时候，手腕被老夫人一把拉住。
“不用找了，和宁他性子直率，要是想留在这里，就不会走了。”
“走了？”谢羽兮疑惑的眼神对上老夫人看透一切的面孔，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去忙吧，人不用找了。”
说这话时，谢羽兮看向了早已远去的那辆马车。
王府里固然好，可不是苏和宁想待的地方，她们也拦不住一个铁了心要走的人，况且是一个藏不住事的几岁小孩。
一路上，苏清瑶始终观察着外面的动向，怕极了上次被谢承渊设计的事情重蹈覆辙。
即将行至城门时，苏清瑶忽然喊停了马车。
“吁——”
“姑娘，目的地还没到呢。”马夫诧异道。
车帘掀开，苏清瑶利落地跳下马车，她已换下素服，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青色布裙。
“不用了，就把我放在这里吧，后面的路我自己走。”苏清瑶边说边拿出二十两银子付给马夫。
马车只拿走了其中十两，毕竟没把人完全送到目的地，他不敢收那么多，“姑娘，这太多了。”
苏清瑶强行把剩下的十两银子塞到马夫手中，笑了笑，“你就收下吧，我中途下车的事还望你保密。”
马夫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她，“那好，祝姑娘后面的路一路平坦。”
他没有继续多问，调转马头便原路返回。
确认马车消失在来路，苏清瑶站在原地，左右观望，她没有走向近在眼前的城门，反而拐进了一条小巷。
行走的途中，她背着包袱的手往上提了提，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睨向后边。
她敏锐地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没有加快脚步，反而猛然回头，想杀对方一个回马枪，看看对方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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