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阻拦你吗？”
罗斌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们是支持你的吗？”
“嗯，最开始很反对，死活也不准我出门，但后来，我和他们好好沟通了一下。”
孙明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和他们说，这是我最想坚持的路，我想结束这些罪恶的事情。”
“如果爸妈不愿意我冒险，我也会顾及他们的感受，选择放弃。”
“但他们也知道了青莲直播里的那些画面，心里纠结了好几天，最后还是选择了支持我。”
“虽然可能会让他们提心吊胆，会让他们伤心，但他们知道我在做想做的事情，这些事是正义的，那他们心里多少有几分慰藉吧。”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孙明哲的脸上洋溢着明朗的笑容。
就像是考了满分被父母表扬的孩子气。
罗斌凝视着这个被他一路看着长大的孩子，从最初的误入歧途，再到坚持自我。
在面对最难的选择中，他做出了与自己截然相反的选择。
却得到了家人最真心的支持。
这让他唏嘘不已。
倘若年少时的他没有那么尖锐，他和他的父母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英雄不英雄的纠结，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斌哥，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孙明哲被罗斌这么盯着看，总有种莫名的心虚。
在亦父亦兄的罗斌面前，他永远保持着面对长辈的恭敬谦卑。
“不，你做的很好。”
罗斌摇了摇头，给予肯定的表扬。
孙明哲高兴地笑道：“嘿嘿，我浑身充满了干劲，好像什么也不怕了。”
“对了斌哥，我最近脑子里总是会冒出普通神教的教义，仿佛你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念着这些。”
罗斌的面色不改，熟练地掏出一个白色小册子：“这说明你与我教有缘。”
“了解一下，我们伟大的救世主普通之神。”
孙明哲无奈道：“不，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说话间，他抬手开枪，射向了不远处的黑暗里。
那里潜伏着敌人。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就一直对准了他们。
以为他们松懈下来之际，准备一击必杀，结果被孙明哲反杀了。
“原来外面的蟑螂也很多。”
孙明哲仰起头，爽朗笑道：“斌哥，咱俩将外面的臭虫清洗干净吧。”
“好。”
罗斌熟练的掏出一个白色小册子……不对，掏错了。
他掏出了一个闪光弹。
——
古塔外，骤然亮起的强光，也照亮了一瞬的古塔内部。
洛临凤的视线一瞥，咧嘴笑道：“找到你了！”
她猛地扑上去，将藏于暗处的何田田，摁倒在身下，一耳光就扇过去。
“啪！”
“叫你给我装疯！”
“啪！”
“叫你给我发什么短信！”
“啪！”
“叫你还想炸死我！”
洛临凤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抡着何田田的大耳光子。
她坐在何田田的腰腹，膝盖顶着腹部，这样的姿势能有效阻止挣扎。
但她发泄了好一阵，也没有感觉到何田田的反抗力道。
隔了一两分钟，洛临凤停下动作。
她的手掌往下滑，摸到何田田脖颈处的脉搏，确定这家伙还有气。
“喂，给我说句人话。”
洛临凤被她默默等死的态度，再次激怒。
“这么不愿意开口，你是想下辈子做个哑巴吗？”
她捏住何田田的脖颈，质问道：“你知不知道，当我没能及时收到你那条短信的时候，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那条短信，你说你说发给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我？”
要是选择发给其他人，她就不会有这么强的愧疚感。
仿佛是因为自己的错过，才将何田田变成这样的。
这就像是一个人在人群中疯狂呼救，或许人群会选择无动于衷。
因为见死不救的罪责会分摊到每一个人身上。
但要是呼救的那个人，选择指向了某个特定的人呼救，那个人很难见死不救。
因为救命的责任，就担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有时，人心就是这么的狡猾与侥幸。
“……对不起。”
半晌，何田田的声音在黑暗中沙哑响起：“我当时只想随便抓住一个人。”
“即便没有你，也会是别人。”
洛临凤掐住她脖子的力道稍微松了松，问道：“那条短信，你问你是不是个坏人……我以前能够给出答案，但现在不能了。”
“你告诉我，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想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何田田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手背，像是羽毛叹息般的坠落。
“其实，答案无所谓的。”
“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我只是想要一个回复。”
洛临凤看不清她黑暗中的具体神情，却能感受到她此刻是在笑着的。
充满了自嘲与绝望的笑意。
幼时被父母与弟弟忽视，学生时被恶意欺凌，长大后尽力讨好结交所谓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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